独孤晟慵懒地靠在迎枕上眯着眼睛看柔昭仪在跟前来来回回地走，身形丰润有度，眉眼含笑，娇滴滴得几乎能够能够掐出水来。

“你穿这个颜色很好看。”独孤晟道。

许柔昭仪娇声抱怨“内务司的还说今年只贡了四五匹，可妾身今天明明看着景嫔也穿着一样的衣裳，这都不是独一份了，还有什么意思！”

独孤晟道“王后不喜欢这些娇嫩的颜色，大概是赏了景嫔吧。”

许柔昭仪还是一脸的不情愿，独孤晟温言哄了几句，说“任凭什么金贵的东西都不能少了王后的份，她自己不用要赏谁都行，你也不必这么介意。”

许柔昭仪撅着嘴“那好吧，这次就算了。”

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忽然来人禀告说是景嫔娘娘吹了风头疼，请国君过去看看。

许柔昭仪苦劝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君离开，气得摔摔打打地闹了半宿，动静大得把隔壁的寒德妃都吵醒了。

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吵醒的寒德妃披了衣服提着刀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指着许柔昭仪说“再闹出一丁点动静我就剁了你！”

许柔昭仪气得差点上不来气，梗着脖子骂“你凭什么半夜闯进来！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寒德妃冷笑道“就凭我是德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我！”

许柔昭仪啐了一口“你们东女人不是傲气的很嘛！这么快就如鱼得水了？”

寒德妃一刀劈断门柱阴狠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许柔昭仪吓得脸一下子就白了，抖得筛糠一样。“你也太胆大妄为了！我要找王后陛下给我评评理！”

寒德妃冷笑“你闹醒了我还不够，还要去闹王后，你怎么不去把国君也闹醒？你倒看看究竟是谁不讲道理！”

闹了这么一通，寒德妃也没了睡意，提着刀去了池塘边看月亮。

怀里抱着心爱的刀，嘴里喝着温过得酒，寒德妃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酒给滚烫了，咂叭一下嘴里没滋没味的，寒德妃刚一回头就被身后几步远站着的人吓得酒都醒了一半。

看着人走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下意识的就把酒往身后藏，一个不留神刀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秦瑶挑了挑眉毛说“大半夜的出来练功，你可真是勤快！”

寒德妃立刻软了声音。“是我错了，不该偷偷把刀带进来的，你就饶我这一回吧！”

秦瑶戳了戳她的额头，颇为无奈。“你啊！怎么总是这么冲动，不知道这是违反宫规的吗！”

寒德妃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为自己求情。“你不也是被她吵醒的吗？难道吗就不生气吗？”

秦瑶愣了一下，说“她年纪小，我不和她计较。”

寒德妃闻言正色道“你总是这样，吃亏的就只是自己，别人也不会念你的好。”

秦瑶本来想说什么，可在听到身后脚步声时沉默了。

巧娘替了食盒过来，里头的菜还冒着热气。

“饿着肚子喝酒伤身，吃点东西吧。”秦瑶笑道。

寒德妃喜不自胜，吃了两口问“厨房的人动作真麻利，这么快就好了。”

巧娘笑道“原本就一直备着消夜的，都是现成的自然快。”

寒德妃不明白了。“在宫里的时候也没见厨房备着下酒菜啊，难不成这厨房神通广大还知道我今天要喝酒，特地给我备着呢？”

秦瑶微微一笑。“国君每次来这里都喜欢小酌两杯，厨房自然都备着了。”

寒德妃突然就觉得嘴里的东西没了滋味，闷声道“原来是给国君准备的，这些都是他喜欢的吧。”

秦瑶道“国君喝酒的时候喜欢吃酱牛肉，有时候也会要些小菜。和你这个不太一样。”

寒德妃装模作样地用手帕捂着嘴说“王后对国君可真好，这些事情都记着。”

“能够举案齐眉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秦瑶道

寒德妃狠狠地嚼着牛肉，气呼呼的样子好笑得不得了。

秦瑶复又道“你我的境遇大概差不多，说起来风光无限，其实究竟如何只有自己清楚。”

寒德妃听了只是点头，然后就着月光喝酒。

秦瑶接过茶盏刚喝了一口就惊讶地看向奉茶的巧娘，巧娘轻声道“夜里更深露重，陛下还是小心为上。”

寒德妃凑过去闻了一下，发现是姜片红枣和枸杞，都是滋补气血、培本固元的东西。“你不舒服？”

秦瑶将茶盏递还巧娘，裹紧了身上披风。“夜里风凉，她们怕我受不住罢了。”

寒德妃忧心忡忡地亲自把秦瑶送回屋，那边林琪嫔听了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省得自己还要出去一趟，幸好许柔昭仪虽然闹得狠，不过和这边还有些距离，就是没被吵醒也不奇怪。

玉娘将暖炉塞进被子里，又将炭炉拨亮，然后到窗下软榻上去叫秦瑶，昏昏欲睡的秦瑶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手里还捏着只看了半页的书。

玉娘想了想轻声说“陛下，去床上睡吧。”

迷迷糊糊的秦瑶被人安置进被窝的时候挣扎道。“明天请安之前记得叫醒孤。”

早朝前独孤晟听到了昨夜的闹剧，皱眉摇头“晨礼免了，让王后睡吧。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浑身慵懒的景嫔听说了许柔昭仪的所作所为之后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诚不欺我！

到了快午时秦瑶才幽幽转醒，一看到外边日头高照，立即喊人进来。

巧娘道“是国君的旨意，怜恤陛下昨夜被人扰了清梦，特地免了晨礼，让您好好睡一睡。”

“什么时辰了？”秦瑶道。

“差两刻巳时。”巧娘看了一眼铜漏答。

正洗漱呢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忙乱的脚步声。然后玉娘跑了进来。“陛下，柔昭仪晕过去了！”

秦瑶一下子握紧了梳子。“怎么回事？”

原来独孤晟一早就给柔昭仪传了话，说是她惊扰了王后和德妃休息，让她来向两位赔罪，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在屋外一跪不起，刚跪了小半个时辰就这么晕了过去。

秦瑶只觉得头更疼了，命人去请医丞自己赶紧收拾妥当就要出去，可巧娘却拦住了她。“陛下还是用了饭再过去吧，横竖现在也是晕着，您过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啊。况且柔昭仪为了昨夜的事情已经被国君罚了过来请罪，要是您还不顾自己去看她，恐怕她醒了一会儿还得留着医丞，不一定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