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

“嗯。”李卫低头，黑眸里是化不开的抑郁，“跟你说句实话吧淼哥。”

“我挺喜欢那段和她暧昧不清的日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自己太混球了，导致现在想好好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么困难。”

瞿浩淼依旧默不作声，任由李卫红了眼眶呢喃自语。

“可她真的太无理取闹了，我和异性聊天她会生气，我和兄弟出去玩她也会生气……”

“我不想哄她了，累了……”

“……”

从刚开始那种怦然心动想要迫切收割对方的欲望到最终的分道扬镳。

错误的感情总是这样可悲。

风无情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嘶吼声。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在烟灰缸里，瞿浩淼才淡漠出声：“她和别的女孩情况不一样，当时我提醒过你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起伏。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卫低头，用手捂住已满是泪痕的脸，声音低沉自责，“我就是个混蛋啊。”

“我对不起她……”

“我真的……”

话音未落，李卫的脸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小麦色的脸瞬间变得红肿起来。

耳里是“嗡嗡”的响声，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见瞿浩淼快速起身狠狠拽住他的衣领，眼里全是冷漠与狠戾：“我说过，你要是对不起她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出于本能，李卫紧握住瞿浩淼的手腕，不敢对上他那双隐忍怒气的双眸，拼了命将他往旁边推。

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

谁也不服输，在限制的空间里，遍地酒罐被踩得噼里啪啦，阳台的移动玻璃门被撞得就要倒塌……

周围所有家具都不同程度地移了位，李卫暂处弱势，他被瞿浩淼死死抵在床沿，疼痛从背后猛烈袭来，他喘着气轻“嘶”一声。

此刻的他竟不想为自己开脱辩解，没骨头一样由着瞿浩淼把自己重重甩在地上，也不阻挡，老老实实挨下如雨点般多的拳头。

一下，两下……李卫最终蜷缩在地上，疼痛席卷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竟有种解脱感。

“你这样会毁了她！”瞿浩淼有些失控，此刻的眼神就如同野兽撕咬猎物般可怕。

“我混蛋。”李卫两腿弯曲，双臂交叉抱环，“该打……”

空气里弥漫着股血腥味，与烟酒味交杂，让人直犯恶心。

瞿浩淼冷眼看着地上的人吐出血沫，顿了顿，慢慢减缓手上的力道，最后停下了动作。

他起身拿过黑色风衣，一语不发的往外走。

“我明天出国。”李卫靠着床，深思熟虑后还是说出了口，“我爸同意了。”

瞿浩淼心一沉，说了句“一切都好”，没回头没犹豫，转动门把手离开。

……

已是凌晨两点。

头顶的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瞿浩淼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毫无生气的街上游荡。

四下无人，风往骨子里吹。

不知怎的，他走到了“德好味”门口。

零食店早已打烊，灰色的卷帘门将里外隔开。

他自嘲，转身走进隔壁的“罗森”便利店。

现在他还怎敢奢望能和缪佳逸在一起呢？

她肯定会骂死他们两个了吧。

瞿浩淼拎着瓶酒坐到零食店门口的台阶上，跟不要命似的一口接着一口往下灌。

大概只有这样才能离她再近些，贪恋这最后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