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跟着追出去，却是追丢了。

蒙声踏着轻功到了清远楼，风一样地冲进大门。

“邢客！”

老崔正好从后厨出来，被她这一嗓门吓了一跳，“世子妃这是怎么了？”

“邢客不在？”蒙声环视一圈，问老崔道。

老崔道：“邢老板已有好几日没来过了。”

蒙声一愣，转身往外走。

迎面便撞上了要找的人。

“你怎么来了？”邢客还笑着问她。

蒙声却是抬眼紧盯着他，紧抿着唇，也捏紧了手。

“这是怎么了？”邢客不明所以。

蒙声已经微微发抖，问他：“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还给我？”

邢客看她神色不对，可是仔细一想，也不知她到底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她不言语。

大堂里的寥寥几个客人早就盯着这边看戏了。老崔也一瘸一拐到了门口道：“你俩有事楼上去说吧。”

蒙声没挪步，邢客微微皱眉道：“上楼说。”

蒙声跟上去。二楼无人，寂静得微微有些冷意。

到了东雅间，邢客推门让她先进屋，门也没关，有什么大动静，楼下很轻易就听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邢客问她。

蒙声唇角微动：“你有没什么要还给我？”

有是这个问题。邢客实在想不出来答案，摇头道：“没有。”

蒙声突然冲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大声吼道：“那我的记忆呢？你拿走了我的记忆！”

邢客不动声色看着她，蒙声一下泄了气，松了手，退后两步。眼角有些湿润，道：“我记起来了，嘉言生辰那日，你取走了我的记忆。

你让我忘了陆夫人的身份，忘了她对嘉言做过的事，忘了你的秘密，可是方才，我想起来了。”

邢客似乎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似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恢复记忆一般，面无表情地站着静静地听她讲。

他在威县时受了伤，上次又耗神取了蒙声太多记忆，他早知道蒙声会想起这些的，只是未曾想到会这么快。

蒙声蹙眉无奈地看着他，道：“可是我的记忆，不完整。还有什么我没能想起来。

邢客，你到底让我忘了些什么？”

邢客不回答，蒙声一掌打过去，打中邢客的肩头。

她没下死手，不过用了三层功力，邢客只微微退了半步，却嘴角现了红。

蒙声一惊，诧异地看他。

邢客缓缓抬手擦了擦嘴角，道：“陆夫人是我送出京的，你不必追了，找不到的。她做过的事，我都替她还。

蒙声，你若是想取我的命，你拿去。若是不要，便放我走。”

蒙声轻轻摇头，“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我的记忆，要你一句真话。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邢客已经记不起蒙声问过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他都没回答。

这一次，或许不得不回答了。

“你的记忆，很快就会全部回来的。

你问我是谁？

我一直都是邢客。可本已是耄耋之年的我，样貌却始终没有随年岁老去。

我的生命没有尽头，看不到终点。在卫城的几十年，孤寂又漫长。直到小雪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