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瑜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此番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姜可还算是了解他了，毕竟在面对姜可还时，靳瑜很坦诚了。

他说的话本就给自己留足了退路，于是姜可还道：“无论何时，我都希望皇上不要有这样的心思。

他是你的骨肉没错，可是在世人眼里，皇上的长子已经死在了生母腹中。

我不会反对皇上来看他，亲近他。因为这是您的权利，也是霁明的权利。可是我不会允许你把带去那全是阴谋诡计的地方。我只希望我们母子能够在江南安安稳稳地过一世。

他长大后，若是愿意进入仕途，我不会阻拦。只是，皇上永远都不要提起你们的关系。”

这样合理又残忍的希望像一把利刃在靳瑜心尖上划了一条口子。

姜可还没有错，现在这样的局势，他不能保证她们安全无虞。更不能与她期许什么。

靳瑜低头去整理霁明的衣服，看到他手腕上和在京城看到含玉以山一样的手结，露出略微苦涩的笑容，问：“你还记得这个手结吗？”

他突然岔开话题，姜可还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他，而是道：“我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靳瑜突然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那半根手结，轻声问：“你能把它继续编完吗？”

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理会她说的话，故意逃避她说的话，姜可还心里有些气，拿过手结一把丢了出去。

“靳瑜，你就是想着把霁明带回去对不对？”

姜可还声音有些大，靳瑜怀里的霁明无知地看着姜可还，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啊啊两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姜可还只是盯着靳瑜，非要他个答案。

只有他亲口说出他不会带走霁明，她才能安心。

姜可还执着于靳瑜的一句承诺，可靳瑜却眼盯着被她扔掉的手结。

“姜可还，他是我的长子，难道他的名字一辈子不能入我靳家的宗祠吗？”

姜可还冷声道：“他姓姜，不姓靳。”

靳瑜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咬牙道：“姜可还你别忘了，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是你假死离宫，背着我生下了孩子！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我从未怨过你分毫。如今我未曾说过要带走霁明的话，你到先急了眼，你凭什么！”

两人僵持不下，吓着了霁明，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姜可还大梦初醒似的从他怀里把霁明抱过来轻声哄着。

靳瑜也一步步走出门，把手结捡起来，道：“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但是这个手结，你给我编完。”

姜可还对他的逻辑十分不解。只为了这一个手结，他就答应了？

靳瑜垂手道：“我是有过要带霁明回去的想法，可不是现在。他是你辛苦生下来的，我没资格跟你争些什么。你执意要留着他，我不会逼你的。

可是姜可还，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在我心里，比起带他回去，我更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

你留在扶云殿里的东西我都烧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只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