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侯府。”吩咐过段寒，靳时对蒙声道。

康宁侯要带兵连夜出发，府里都没有笑颜。

“远儿也走得急，冬衣也没带几件。还有佛生见不到他至今也不习惯。你去了也好，父子俩有个照应。

他一人在卫城，此次比不得上回驻守。战场上又是刀剑无眼的。他从没经历过这些，便是不上战场去，我也是放心不下的。”

余氏和康宁侯在里屋说话，蒙声在外间站了一会儿，没进去，转身去了梨棠院。

“大嫂，佛生睡下了吗？”蒙声进屋，没见着佛生，以为已经睡了。

王氏道：“他最近调皮得很，总要玩到半夜才睡。这会儿奶娘才抱他去主院那边。”

蒙声：“大哥才到卫城，如今估计也空闲写信回来，大嫂有什么要交代的都写在信里让爹带去吧。”

王氏道：“已经准备了。今日听到坊间说起卫城的情况，很是危急。也不知道你大哥怎么样了。”

蒙声安慰道：“西凉虽猛，却输在人少，他们已经连着攻了大半月，现在必定会有所松懈。大嫂不用太过担忧。一旦朝中有了卫城传来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王氏勉强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也并不轻松的。难为你还要来安慰我。”

蒙声挽着她的胳膊倒在她肩头道：“大嫂，我们是一家人。大哥和爹都不在，二哥政务繁忙。与温家的亲事又要准备诸多，我自然是要替你们分担一些的。

我虽然已经嫁人了，可我还是姓蒙的。蒙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王氏微微笑道：“你也辛苦了。”

“夫人，世子妃，侯爷准备出发了。”丫鬟进来道。

蒙声和王氏便一同出门去。

道别的话是说不完的，一行人送到门口，康宁侯叫大家止步。

“都回去吧，外头风大，都别吹着了。”

蒙声扶着老太太站在最前头，康宁侯跪下磕了个头，道：“母亲，忠孝难两全，儿子不能在您跟前亲自侍奉，儿子愧疚。”

老太太扶起康宁侯，眼里闪着泪光道：“为娘只有你一个孩子，一直以你为傲。你也是做祖父的人了，不必再跪了。

府中你不必担心，到了卫城告诉远儿也不必挂念。”

“那儿子便走了。”

一阵大风吹来，吹动康宁侯的披风，他转身离去时披风扬起，前面无尽的黑暗像是个黑洞，蒙声眼看着父亲一步一步坚定地跃入黑洞之中。

此去一别，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也看不到生死。

佛生挥着手想要去抓康宁侯，却看到他越走越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佛生别哭。”王氏抱着佛生轻轻晃道。

“好了，都回屋去吧。阿声，你也回王府去吧。”

直到康宁侯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老太太才吩咐道。

蒙声扶着她没松手，道：“孙女今夜就在侯府住下。我陪陪母亲。”

“这像什么话！你快些回去。”余氏喝道。

蒙声鼻子一酸，“……娘。”

余氏冷声道：“你爹只是出征而已，我就承受不住了不成，给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