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沂，退下！”皇帝再次怒道。

靳沂却扑通一声跪下，道：“儿臣只想知道母妃想与儿臣说什么。父皇，您先前拦着代萱不许带我走，现在又拦着母妃，儿臣只想知道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王贵妃扶他起来，道：“母妃是想说贤妃早早病逝，与谢贵人有关。只是逝者已矣，再说出来也并无意义。”

靳沂最在乎的就是贤妃，当初就是因为贤妃病逝一事他才轻信了谢贵人的话，与她为谋。

贵妃曾经提醒过他，可是他查无所获。而且谢贵人一直以来对他很好。他屡次试探，谢贵人滴水不漏。于是他信了她。

却不曾想，杀母仇人就是他信任的人！

“沂儿，谢贵人已经去了，你不要再有怨恨。”王贵妃劝慰道。

靳沂眼眶微红，双拳紧了又松，半晌有些哽咽道：“父皇，儿臣请旨回京。”

皇帝沉默地看着他。

“儿臣请旨回京！还请父皇成全！”靳沂再次跪下，俯首磕头道。

王贵妃看向皇帝，轻轻摇头。

这本就是个谎，一旦被靳沂知道所有真相，她不知道一切会有什么后果。

她方才是打算说出实情的。谢贵人已经死了，靳沂也该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了。

可是她没说。从她方才把谎话说出口那一刻起，这个谎言就要说一辈子。

皇帝脸上还是病殃殃的样子，故意咳嗽了很久，看靳沂脸上有了些松动，皇帝才道：“你回去又能如何呢？贤妃过世多年，谢贵人也已经薨逝，难不成是要闹一场让朕难堪？”

靳沂红着眼问：“贤妃娘娘当年过世，父皇心中就没有一丝疑虑？”

王贵妃接话道：“沂儿，谢氏深藏不露，若非近来德妃复出长春宫，我也不敢证实贤妃病逝是谢氏所为。

你父皇还在病中，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靳沂起身，突然含泪笑道：“儿臣在父皇母妃心里，终究是排在最后一位的。若不是我与谢氏有所接触，知道些秘密，母妃是不是根本不会想起我这个儿子？

自从我搬出钟粹宫后，母妃就再没去看过我。父皇也从未想起过我。

是不是因为我没了生母，彻底没了依靠，外祖家无人可用，所以所有人都要遗忘我？”

“放肆！你可知你是在与谁说话！”皇帝这回是真被气着了，气都喘不匀了。

王贵妃无奈地看着靳沂道：“沂儿，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母妃再去看你。”

靳沂把心里的话发泄出来后便有些后悔了。

倔强地低下头，道：“不必了，儿臣告退。”

王贵妃深深叹了口气，问皇帝道：“为什么不告诉他？”

“此事已了，你以后也不许再提。”

王贵妃哼笑一声，道：“当初皇上命令使官去清河谢府给谢意下药时是不是也以为事情已了，此生都不会再有人知情？

总有一天，靳沂会知道的。无论那时皇上与我还在不在世间，他总会知情的。”

皇帝沉了脸，冷声道：“朕说不会便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