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声停下，屏息听下面的动静。

“娘娘，紫苏姐姐方才去尚衣局了。您近来十分畏寒，尚衣局冬季送来的衣裳料子都不保暖，紫苏姐姐听说尚衣局得了一批新料子，就去看了。”

底下咳嗽了几声，继而有气无力道：“尚衣局的新布都是要让景仁宫和钟粹宫选过之后才能到长春宫的，这般不合规矩，去叫她回来。”

德妃身体不好。蒙声静等片刻，里面宫女出来了，交代了另一个宫女去尚衣局。

蒙声一路跟着，却在半路就遇到了紫苏。

“紫苏姐姐，德妃娘娘正让我去找你呢！”

紫苏笑了笑道：“就知道娘娘又要说不合规矩的话了。没事儿，尚衣局有我要好的姐妹在，我只是先看看料子，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也不一定恰好就选了我看中的。”

小宫女笑嘻嘻道：“多亏了紫苏姐姐替娘娘着想，不然以娘娘的性子，不知底下的人要怎么轻待咱们长春宫呢！”

紫苏收起笑，轻轻捂住小宫女的嘴，轻声道：“你可别乱说话了，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

蒙声还想跟着紫苏，寻个机会引开那个小姑娘，问问贤妃的事。可是算算时辰也来不及了。

若是不快点回钟粹宫，会惹贵妃怀疑的。于是看着前面的两人走远了，蒙声才转道回了钟粹宫。

杜鱼儿自打上回从钟粹宫回去，就再没见过王贵妃。乾清宫出事那回她也隐隐听到些消息，可是她不敢来看。

王贵妃打发了众人出去，才拉着杜鱼儿坐到了身旁。道：“苦了你了。瞧着都比以前瘦了许多。”

杜鱼儿眼眶泛红却微微笑道：“有娘娘挂念着鱼儿不觉得苦。”

王贵妃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若是当初本宫强硬一些拦着你进宫，也不会是这样。这些日子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又不敢跟你哥哥说。上回我让你住到钟粹宫来，太子就发火了，我疼你，可也是他的母亲，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杜鱼儿眼泪落下来，忙用帕子擦了，哽咽道：“娘娘对我很好，我都明白。是鱼儿没用，总是惹殿下生气，还连累了娘娘。”

王贵妃抬手亲自替她擦了泪，道：“不久木灵依也要进东宫了，她是在皇后那儿学过了，你只要别在她手上吃亏就够了。

太子不亲近你，那木灵依也不能从太子那儿讨到半分喜爱。你比她先进宫，一定不要被她压着，你有本宫撑腰，知道吗？”

杜鱼儿点头。

蒙声赶在王贵妃和杜鱼儿说完话之前回来了。

看代萱已经进内殿了，蒙声过去问初丹道：“娘娘与杜侧妃还在说话？”

初丹转头见是她，笑道：“世子妃也进去吧，方才娘娘正唤您呢！”

蒙声笑着进去。

“阿声，今日多亏了你，不然这丫头不知要何时才来看看我。”王贵妃好像完全没发生过自残那事一样，语气神态皆与从前一样了。

蒙声看了杜鱼儿一眼，道：“杜侧妃哪会不想念您呢，必定是有苦衷的。不过现在，应当都没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