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到了钟粹宫，王贵妃在闭目养神，看起来气色不好。

“母妃。”太子的语气着实不算好，进来的气势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王贵妃微微睁眼，道：“你若是来责怪我的，那就说吧。想说什么说什么，我不辩驳。”

太子气道：“难道现在母妃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吗？您伤的是天子，您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

王贵妃闭上眼，道：“他是天子，可更是我的丈夫。他做错了，我为何就不能教训他。你来，是怨我伤了皇帝，还是担心我出事？”

“您会出什么事，天下的人都死光了您也会活得好好的。”

王贵妃笑了，“借你吉言了。”

太子觉得他满腔怒火和担忧都落在了棉花上，一时气结。

“你还是回去吧。我今日不想和你吵。”王贵妃赶他。

太子偏就坐下来，道：“母妃，昨夜父皇连遗旨都拟好了，您知道吗？父皇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也要护着您，那些被关起来的宫女太监都会为了您而丧命。您到底是有多狠的心，对这一切您现在还无动于衷吗？”

“本宫能做什么？你只知道我的错，那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好父皇，他做了些什么。”王贵妃微微坐起来，看着太子，眼里有些湿润。

“瑜儿，你说，若是你惹了姜可还，她一刀捅向你，你会躲吗？”王贵妃突然问了这一句，太子一怔。

姜可还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即便在脑海中，在心里唤了无数遍，可是再也没有人应了。

太子挺直背脊，双手发紧，他道：“儿臣会躲。我是太子，不能出事。”

王贵妃笑了笑，道：“都是薄情的人。昨日我拿着簪子刺向他时，他没躲。可是我们之间两清了。从此以后，他不再欠我，不必再忍着我，不再宠着我。”

太子皱眉，“母妃，您在说什么？”

王贵妃眼里的湿润始终没落下来，长叹一口气，王贵妃道：“瑜儿，我与皇上之间的事你不清楚，也不必再多问了。皇上如今并无性命之忧，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知道你喜欢姜可还，对她执念颇深。我不会逼你再娶太子妃，你如今已经足够应付一切困难。

你今日来责怪我，我很欣慰，这才是太子该有的样子。一切以天下江山为重。”

太子心里不安，“母妃到底想说什么？”

王贵妃道：“以后，你不用再来钟粹宫请安了。”

这半生，像大梦一场，该醒了。

“殿下，往后钟粹宫的大门不会再开，您再和娘娘好好说说话吧！”代萱在太子面前跪下，哭声恳求。

太子一句也听不懂，皇上没有惩罚母妃的意思，为什么母妃要自闭宫门。她不是要等他坐上皇位才甘心吗？

“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怔怔地问。

代萱擦了泪，低声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娘娘重伤皇上的事总会被知道的。

娘娘希望您能亲自把这件事昭告文武百官。”

太子狠狠攥紧拳头，声音发紧：“所以母妃是想利用这件事成全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