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声想了想，觉得姜长征看着挺少年老成的。

姜太傅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道：“长征只是装得像，其实就是个孩子。”

蒙声道：“学生有个问题想请教太傅。自古以来，结亲都讲究门当户对，若是身份家世差别太大，多是没有好结果，这是为什么？”

姜太傅捻了捻霜白的胡须，道：“若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一个饱暖成困，那么他们考虑的问题就会完全不同。两人在一起，分歧太多，再多的感情，最终也会被磨得一丝不剩。”

蒙声又道：“难道就没有可以走到最后的人吗？”

“也有，蹉跎一生，最后啊形同陌路。自己会变成自己感到陌生，甚至厌恶的人。”

蒙声从姜府出来，没急着回家，一直在街上闲晃。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有的满面愁容，有的眉开眼笑，有的闲适，有的匆忙。

“世子妃都转了好几圈了，是想买什么？”闲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蒙声道：“没看到卖糖葫芦的，想吃糖葫芦。”

闲云道：“方才奴婢看到了，奴婢去买。”

蒙声问：“远吗？”

闲云道：“不是很远，就在街头。”

蒙声拉住她，道：“算了，不吃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蒙声问闲云：“你有想过以后的夫婿是什么样的人吗？”

闲云道：“奴婢哪有想过这些。只想一直在世子妃身边，只要世子妃开心了，奴婢就开心了。”

蒙声笑道：“傻丫头，等你也喜欢上一个人，你就明白了。有时候他带给你的难过，是你无论多亲近，多信任的人也无法让你展颜欢笑的。”

闲云问：“姑娘不开心吗？”

蒙声摇头，“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替可还难过。”

闲云道：“可是姜姑娘并不一定会觉得这是值得难过的事。就像有时候看月姐姐唉声叹气，我以为她不开心，可她只是纠结于今天要为世子妃梳什么发式。”

蒙声听后豁然开朗，闲云说得对，别人怎么想的，旁人不会真的知道。她替姜可还难过，可她或许觉得这是一种解脱。现在，她过得更好。

姜可还在江南的日子确实很充实。

和细辛到江南没两天小雪的朋友就把两人接到了她家里。

老板娘是开布庄的，也做衣服。布庄在江南很有名气。老板娘身材比较壮实，却有一双巧手。老板娘有二十四了，至今没有嫁人。布庄是她爹娘留下的。

姜可还闲来无事跟着老板娘学染布，打算自己染一块布，做两套衣裳。一套给细辛，她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在来江南的路上，她害怕出事，一夜未眠守着她。

她并没有真心相交她和小雪，尽管蒙声说她们可信，可是她身份特殊，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得万分防备。可是细辛完全忘记她以前的身份，像朋友一样和她相处。她很想感谢她。

另一套给蒙声。蒙声冒着极大的风险帮她，甚至在她没有和她商量的情况下做了决定，她也从来没有责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