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明皇宫。

云景帝已经陷入了昏迷，太医院的人各个都是把脑袋系在腰带上，用着各种好药给云景帝续命。

但是云景帝的身体早些年就已经出了问题，只是那时云景帝觉得并不是什么大毛病，便一直拖着，没想到后面身体会越来越差，一直到三年前，刘太医便已说云景帝病入膏肓，无法根治，只能温养。

刘太医放言，温养之法可保云景帝十年无虞。

后来没过多久，萧南山便带着沈鸢和卫漓来了长安，献上了那副寻宝图，云景帝便想走这条捷径。

所以才会那么着急派卫衍去沧州练兵，两年之后收复南疆。

只是没有想到，卫晟会果断地向云景帝出手，根本毫不顾忌父子之情，一心只想把云景帝向阎王爷那里推。

皇宫内外几乎都是卫晟的人，卫漓无法出宫，也不得随意走动，只能侍奉在云景帝身边，希望云景帝能尽早清醒。

“齐王殿下，您又一夜没有歇息了，这里有奴才守着，您先去偏殿小憩一会儿，有什么事奴才再喊您。”吴全上前一步，对守在龙床前的云景帝说道。

卫漓揉了揉眉心，回道：“无妨，一会儿要给父皇喂药，喂完药我再去休息也不迟。”

“殿下有心了。”吴全也不好再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说出卫漓孝心十足的话。

毕竟天家的人，各个都是感情淡薄，哪怕是温柔儒雅的齐王殿下，吴全也不敢肯定的说卫漓留在这里照顾云景帝是完全因为孝心。

想想米贵妃那些事情，也不知道齐王殿下对陛下是不是有所怨恨……

吴全心思万千，但也只能将这些秘密烂在肚子里，收敛了心思候在一旁。

他跟了云景帝大半辈子，看着云景帝被秦王扶持登基，看着他出征平乱……见证了太多，也就看淡了长安的繁华，世家的暗斗，皇家的无情。

卫漓这几日也显然没有休息好，不过神色淡然，并没有因为外面被卫晟控制而慌张。

太医将煎好的药端了上来，卫漓亲自验了毒，这才敢给云景帝喂下。

不过短短一个月，云景帝便苍老了许多，两鬓又添了几抹花白，面容憔悴无力。

吴全扶起云景帝的头，垫了帕子在他的下巴上，卫漓这才开始喂药。

“咳咳咳……”喂药喂到一半，云景帝忽地开始咳嗽，脸色涨红。

卫漓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轻轻拍着云景帝的背，道：“父皇，您别急，儿臣在这里。”

云景帝咳出一口血，吴全见状便要去叫刘太医进来，但是又被云景帝的话给阻拦了，“都别声张！”

云景帝无力地靠着，粗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他两眼无神地看着卫漓，声音粗嘎，“漓儿，你想当皇帝吗？”

卫漓没有立刻回应。

云景帝失笑，道：“你总是看上去没有一点野心的样子，这可不行，当帝王怎么能没有野心。”

“想。”卫漓眼中突然迸发出碎星一样的光芒，他紧了紧拳头，道，“我想当皇帝，但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我只是想拯救还在受苦的黎民百姓，想要有一天四海归一，天下大同，再没有战争。”

卫漓的志向不仅仅是赢得这场夺嫡之争，他有更远大的目标，为此他已经做好付出所有的觉悟。

“不愧是朕的儿子……”云景帝喃喃道，心中不由得为有卫漓这样的儿子感到自豪，“朕这一生有功有过，犯过糊涂，但也不是昏君，你的目光比朕要放的长远许多。”

“吴全，拿纸和笔来。”

吴全心中一惊，大概已经猜到云景帝要写什么了。

……

四皇子府。

一夜餍足，一直到日照三竿，沈鸢才见沈虞和卫晟一起从房间里出来。

沈虞的脸色也没有昨日那么难看了，只是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幕一般，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被一眼看穿了。

“你去吧，鸢儿都被你抓进来了，我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跑的。”沈虞对卫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