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萌鲜妻:老公太凶猛
作者:萧冷风 | 分类:现言 | 字数:19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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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当然是你了
将脸轻轻贴在那扇门上,贪恋着这即将不属于自己的温柔。
“记住,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你只有半个小时,否则我和你都会死,知道吗?”
宫澈的话突然在脑海里闪现,像是一句咒语,阮诺诺像是被触了一下电,猛地缩回手。
不敢再动了。
也好,在这里和阿沐道个别,够了。
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是张伯带着备用钥匙下来了,阮诺诺连忙胡乱的擦了擦眼睛,低垂着脸,像是一个尽忠职守的佣人。
“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吧?”
“没有。”
阮诺诺压低声音,轻轻摇头,里面安静的很,若不是张伯坚持说阿沐就在里面,她几乎以为自己守的只是个空屋子。
“你退后,一会儿跟着我进去。”
“我?”阮诺诺有些诧异,她以为她只要等张伯过来开了门就没什么事了,却没有想到她也要跟着进去。“当然是你了。”张伯奇怪的瞥了她一眼,仿佛有些奇怪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旋即又将手里的针筒拿了过去,叮嘱道,“要是情况不对,我会按着大少爷,你给他注射这个。”
“这……是什么?”
阮诺诺从小就晕针晕血,看到对方手里锋利的针尖,一下子想到了高雯那晚拿着针的模样,整个人都有些发晕,往后踉跄了两步。
“你是新来的?”张伯皱眉,上下打量着眼前穿着佣人服的小丫头,这两天隐龙巷因为诺诺的事,开除了一大批员工,自然也新进了一批。
因为少爷的情况特殊,都是选的有医护资质的,这小丫头怎么好像什么都不懂?
怎么进来的?
“我……我是李姨介绍进来的。”
阮诺诺下意识就扯了一个谎。
“李姨介绍进来的啊。”张伯紧紧拧着的眉头总算舒缓了几分,这李姨以前最疼诺诺,她介绍进来的人,应该没问题。
“好了,跟我进来,机灵着点,不许伤到大少爷。”
许是看她细胳膊细腿的,又是李姨介绍进来的,张伯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你自己也小心点。要是真的搞不定就喊人。”
“知道了。”
阮诺诺点头,心虚的要命,唯恐一时不慎就被人发现了自己。
“大少爷……我进来了。”
张伯再次轻轻扣响房门。
“滚!”
伴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苏沐北的吼声从屋子里传来。
阮诺诺心头一颤,手上的针筒都差点儿掉在地上。
张伯和她对视一眼,沉默着叹了一口气,拿起手里的备用钥匙卡,准备开门。
滴
门应声而开。
阮诺诺忍不住伸出手,门被她轻而易举地推开,看着里头的一地狼藉,她的呼吸一窒。
地上的相册、写生本、书籍散乱一地。
若不是她对这里足够熟悉,她几乎都认不出来这里居然就是这个有严重洁癖的隐龙巷大少爷的卧室。墙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她的照片,从小到大,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哭泣的样子,都被贴在了视力所及之处。
视线落在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那个人……竟然是她的阿沐?
阮诺诺站在那里,脚像是被灌了铅水,根本就挪不动步,就这样震惊地望向他。
这还是她的阿沐么?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沐北……
此刻的他,犹如一头困兽,抱着一本小小的盒子,像是抱着全世界,双眼里充斥着红色血丝,黑色的眼眸里面没有一丝光芒。
四目相对。
阮诺诺觉得自己的心在一刻瞬间碎掉了……
这还是她那个光风霁月、无所不能的阿沐男神么?
他身上穿的衬衣居然还是当天她离开时穿的那一件!
这么多天……他难道都不知道换件衣服?!
更不要提他不修边幅的模样,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已经长得不能看了,整个人都显得很落魄。
双手缠着纱布,右边的纱布已经被撕开,掉落在一旁,修长的手上渗出殷红色的血液,触目惊心。
“大少爷”
哪怕早就知道大少爷从那天从现场回来后,便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张伯却依旧心酸。
这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大少爷啊。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当年夫人出事,老爷又将江玉婷带回隐龙巷,他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狼狈过。
鼻尖一酸,张伯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往前走去。
“不要过来,都给我滚!”
苏沐北不看他,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低吼出声。
“大少爷,诺诺已经走了,您就……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我让你滚!诺诺没有死!”
苏沐北像是被触到了痛觉,歇斯底里地吼道,仿佛对方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
张伯的脚步顿了顿,还是一步步往前走去,“大少爷,您别这样,诺诺那么善良的孩子,她一定知道您的苦心的,她在天有灵也不会怪您的,您就……放手吧。“
“滚!你们都疯了!诺诺怎么会死?!她说好了要陪我一辈子的!她明明说好的!她答应过我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第160章 当然是你了
苏沐北根本听不进去,直接抓起一旁的青花瓷器猛地朝两人所在的方向砸去。“小心!”
阮诺诺见状伸手一把扯开了张伯,瓷器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瓷片四溅。
阮诺诺心有余悸,看着眼前一脸颓废的苏沐北,脑子里嗡嗡直响,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这样的阿沐……和那晚绝情的阿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呢?
“大少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这样,诺诺如果看到了,该有多难过?她有多在乎您,您难道不知道?”
张伯咬了咬牙,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继续劝说。
“老爷子已经在报纸上发了讣告,是以隐龙巷大少奶奶的名义发的,墓地选在隐龙巷苏家那块地,诺诺在天有灵也会开心的。”
“你们又怎么知道那家伙一定会开心的?她恨死我了……她怎么那么笨,为什么不跑?我让她滚,她就真的滚了。她怎么那么傻?她明明知道,我只是生气……我从来不会气过一晚的,她为什么那么听话……”
苏沐北抱着怀里的小盒子,像是抱着全世界,嘴里喃喃,听得张伯又一次红了眼眶。
“大少爷”
“她那么怕痛,那么怕黑,我却留她一个人在那个地方那么久,我为什么不答应那个畜生的条件?什么法律公正,什么社会正义,统统都是放屁!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苏沐北喃喃,双眼瞪着地板,无助脆弱的模样和过去那个不可一世的苏大少丝毫都挂不上钩。
“大少爷”
张伯一步步的走近,对着站在一旁呆如木鸡的阮诺诺使了一个眼色。
阮诺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方是要自己趁机给阿沐打镇定剂。
这样的阿沐……不眠不休……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阮诺诺的手指发颤,心像是被针扎一般,一下一下,煎熬得要命。
甚至下一秒,就想要丢到手里的针,直接冲过去抱住对方,告诉他,她没有死,她就在这里,好好的。
嘴唇微微蠕动,脚步像是不听使唤般,一步步往前走,“阿……”
“原来你在这儿啊!”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阮诺诺猛地转过头,却看到妆扮成金子的初云皱着眉看着她。
“怎么了?”张伯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金子,瞬间松了一口气。
对着人道,“你怎么才来?!快,过来帮忙!”
“是!”
“金子?”苏沐北的视线落在这个曾经总是陪着阮诺诺的小女佣上有片刻的停留,旋即露出一个颓然的笑,“你也来劝我放手吗?”
“大少爷,大少奶奶已经走了,您就算是抱着这个盒子也没有用了,如果她在这里,看到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难过的。”
“是么?她会为我难过吗?”苏沐北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小女佣,仿佛透过对方看到了另一个灵魂,喃喃道,“还是……她会一直恨我?”
“怎么会呢?”金子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一点点接近苏沐北,见对方并不排斥自己,一点点挪动,最终在对方的面前屈膝半跪着,和他平视,眼底带着坚定,嗓音柔和,“大少奶奶最心软了,又最喜欢大少爷了,她怎么会恨您呢?她曾经和我说过,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大少爷您了。我想,不管她在哪儿,她都会希望您过得好。”
金子的嗓音轻柔,带着几分安抚的力量。
莫名的,苏沐北原本紧紧攥着盒子的手,轻轻松开……
“她……真的说过,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我?”
苏沐北腾出一只手,死死攥着金子的手腕,眼神里带着执拗。
“当然了……”
对方的手劲大的可怕,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饶是金子这样的身份,也吃痛得皱眉。
阮诺诺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复杂。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那天只是个误会,那自己为什么要看着阿沐因为自己变成这样?
阮诺诺的心头一跳,往前挪了一步,忍不住出声,“阿沐……”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下面那么忙乱,还不快下去!”
金子的声音一下子拔高,直接盖住了她的声音,对方眼底的警告像是淬了毒。
阮诺诺往前迈的脚步一下子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你先下去吧,这里有金子一个人就够了。”
许是金子的话起了作用,苏沐北的情绪仿佛好了不少,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对着站在一旁的阮诺诺冷冷道。
“走吧。”
张伯见状连忙拉了一把愣在原地磨磨蹭蹭的阮诺诺。
早知道这个金子这么管用,他就该早点把她找来,眼下对方要是能劝大少爷放手就太好了。
“我……”
“你什么你!还不快走!”
张伯扯着欲言又止的阮诺诺直接出了房间,冷声道,“这里暂时用不上你了,去楼下吧。”
“张伯,我……”
一股不甘心的心情一下子冒了出来,阮诺诺咬咬牙,甚至想要不管不顾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突然,一个窈窕的身影突然从走廊的尽头一路小跑着往卧室方向跑来。
金发碧眼,水蓝色的眼眸有几分眼熟……
阮诺诺一愣,对方就从她的身旁擦肩而过,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天!我就说要早点过来,哥哥偏不让,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行,你需要休息!”
“诺拉小姐,您先出去吧,大少爷的情况不大好……”
张伯见状连忙赶回去劝说。
“正是因为不大好,才更需要休息!苏!你看看我,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颓废成这样嘛?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这个叫阮诺诺的女人已经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现在你需要的是接受专业的治疗和心理疏导!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诺拉无畏的越过一地的狼藉,一步步地接近苏沐北,最后伸手一边拥住了对方,声似呢喃,“会好的,苏,一切会好的……相信我……”
那个金发美人和阿沐。
他们在拥抱。
阮诺诺站在原地,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
她呆呆地看着屋里相拥的两人,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刺目无比……
他们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阿沐……并没有推开她。
阿沐……并没有推开她。
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就这样被哽在了喉咙里,连半个音节都没有办法往外吐。
“走吧,这里不需要我们,大少爷他不需要你,也不再需要阮诺诺。”
乔装成金子的初云也悄悄推出了屋子,不轻不重的扯了她一把,声似警告。
她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彻底将阮诺诺那一丝冲动熄灭。
她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回来,可是……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么?
阮诺诺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突然觉得今天特地跑过来的自己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呢?
阿沐……确实该有他的人生。
而他的人生里,本就不该有自己……
从今天起,本就该桥归桥,路归路的……
眼眶忽然涩得厉害,心口像是被人拿着刀子狠狠剐过,血肉模糊……
而远处,她看到阿沐手上紧紧攥着的盒子,终于松开……
张伯见状,松了口气,立刻半跪着接过,取来一块黑布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