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乌云刀
作者:龙动 | 分类:武侠 | 字数:15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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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非空庵
过了很久,龙锦绣却忽然问杜沉非:“你来这里干什么?”
杜沉非一听到这话,仿佛忽然想起似的,立刻站起身来:“龙先生,你既然一直在研究各种毒药配方,那么你也一定是这方面的专家,是不是?也肯定能解这老怪以前的毒,是不是?”
龙锦绣点了点头。
杜沉非听说,心中一动:“那么,通神见鬼化魂散的毒,你有没有解药?”
龙锦绣又点了点头:“我有!”
杜沉非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好了很多:“那么你能不能卖一点给我?”
龙锦绣皱眉:“你们也有人中了通神见鬼化魂散的毒?”
杜沉非说:“是啊!不但有人中了这种毒,而且人还不少,有三四十个人中了这毒。你如果肯出手相救,在下感谢不尽。”
龙锦绣没有再说话,他的手中忽然就多出来一个小麻袋,他从里面摸出一个瓷瓶,抛给杜沉非:“这就是通神见鬼化魂散的解药,足可以解数百人之毒。”
杜沉非接了过来,他连看都没有看便揣在怀中:“很好!很好!多谢!这一瓶药,却不知道你们一般卖多少钱?”
龙锦绣没有回答,他只是挥了挥手,似乎已懒得再理睬杜沉非。
杜沉非说:“你卖药竟然不收费?这么好啊!既然你不打算收费的话,那我就要走咯!”
龙锦绣还是没有回应。
杜沉非只好说:“我现在就要去找我的两个朋友了。再见!
他刚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脚步:“龙先生,从这里往东去八十里,那里有个富源银场和广进银坑,那里有很多人都中了这种毒,值得你去解救。”
他想了想,又有点怀疑龙锦绣不会去,便恭维说:“龙先生这么帅,又这么有型,一看就是个好人,我也听说过,重剑团是一个非常富有正义感、很受江湖朋友尊敬的单位。一听到这种消息,我就知道,像你这么行侠仗义救死扶伤的人,一定会不辞劳苦去救他们一命的……”
话音未了,杜沉非又已跃下那条溪来。
溪涧中的水流湍急,这溪中的鹅卵石也很滑,如果稍不留神,就很可能会被水流冲走。
可是无论这条溪有多湍急,也无论这条溪最终会流到哪里,哪怕一直跟到大海,杜沉非都决定一定要将段寒炎与牛犊先找回来。
即使他们已变成了两个死人,杜沉非也一定要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去。
他忽然在想,牛犊先是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兄弟,忽然之间就死了,如果让自己的老娘得知,她一定也会很伤心。
而段寒炎本来是个衣食无忧的富二代,武林世家的公子哥,本来还打算出来游游山、玩玩水、泡泡妞,不料玩是没玩成,妞也没泡到一个,反倒把小命都丢在了这里。
杜沉非现在很无助,也很心急。
他在那条溪里,踉踉跄跄,一面走一面哭。
他哭得就像是一个孩子,像一个已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妈妈的孩子。
他至少已有十年没有哭过。
他常常都不是很喜欢懂得哭泣的男人,他觉得从一个男人身体里流出来的,应该是血,而不是眼泪。
所以杜沉非常常都不是很喜欢那个“哭秦庭七日”的申包胥,也不喜欢靠眼泪打天下的大耳朵刘备。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一个男人哭泣也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可耻的是,当你的亲人或者朋友永远离你而去,你却连哭都还没有学会。
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究竟又来到了什么地方?
朦胧中,他已走完了那条溪,溪水也已经汇入了一条并不太大的河流。
杜沉非沿着岸边的小路走来,他一面走一面在用目光河中搜寻。
他的视力很好,一点都没有近视,也没有散光的毛病,只可惜他搜寻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他的两位朋友。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只见前方河边的竹林中,隐隐看见一带红墙,显出几重屋角,像是一个出家人的所在。
只要来到这房屋的门前,只要一个人的智商持续保持在二十三点六二五以上,就一定看得出来,这里是一个庵堂。
因为在这房屋前的牌坊上,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三个字——“非空庵”。
这个庵堂很破,破得比你想象中的破旧还要破三点四五倍,破得连招牌都差点掉了下来,破得连门都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庵堂虽然名为“非空”,却想必已空了很久。杜沉非可以保证,这个庵堂至少已有三年零八个月没有住人。
这个时候,就连门框上,都至少挂了三张蜘蛛网。
杜沉非这时是既累又饿,心情也很不好。
他在这庵堂牌坊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此刻,他忽然很想家,很想回到虎狼谷,回到那个被布置得很温馨也很舒适的家。
在虎狼谷,虽然到处都是猛兽与毒蛇,但猛兽再凶险,也凶险不过江湖,毒蛇再恶毒,也恶毒不过人心。
当他想到从前与牛犊先在虎狼谷中穿梭取乐的情形,以及和他一起趴在地上被石萝依打屁股的时候,杜沉非就已忍不住抽泣起来。
可是正在这时,在杜沉非的身后,忽然有一个声音说:“靓仔,你在我家门前哭什么?”
杜沉非没有回头去看这个人,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他现在压根就没有去和一个陌生人搭讪的心情。
现在,他似乎已完全忘记,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似乎已完全忘记,像这种连门框上都挂满了蜘蛛网的房屋,本不应该有人的。
所以,过了很久,杜沉非才没好气地回应:“不关你事,走开!走开!你不要管我!我等一下就走。”
那人没有离开,而是忽然打了好几个“哈哈”,好像很开心似的。
一听到这人在笑,杜沉非就忍不住跳了起来,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个人。
这人身穿长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秀才。
只是这人长得也太出乎杜沉非的意料,因为这家伙虽然是一副秀才打扮,肩上背着一个书包,但一张脸却又瘦又黑,瘦得简直就像是一只猴子,黑得简直也像是一只猴子,而且还是一只满口龅牙的猴子。
这个人只要咧嘴一笑,那一口龅牙,就如同一个泥坑里被人乱七八糟插了二三十根棍子。
很明显,这人完全不符合帅哥的标准。
杜沉非并不讨厌长得这么难看的人,但长得这么难看,还在自己哭的时候笑得这么贱,那就很有点让他反感了。
所以,这时的杜沉非,显得很不愉快:“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笑我?”
这黑猴竟然点了点头:“我不是笑你,还能笑谁?”
杜沉非忍不住问:“你难道觉得很好笑?”
黑猴竟然又点头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难受,我就忍不住想笑。”
杜沉非皱着眉头,过了很久,才说:“有毛病!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会扎扎实实地修理你一顿,打得你满地找牙。不过我现在有点郁闷,想削你都没有这个心情。”
黑猴听了杜沉非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得更为开心:“好哇!那简直太好了!幸好你现在没有修理我的心情,我可刚被人修理了一顿,现在还没有做好再被人修理的准备。”
杜沉非斜着眼盯着黑猴:“既然你还没有做好被人修理的准备,那么你最好快点走,走得越远越好,一定不要让我看到你。”
黑猴并没有走,而是忽然哼起了一曲小调,这是他即兴创作、自己作词又自己编曲的小调:“你说你很郁闷,是不是为情所困?
你说你很郁闷,是不是你老婆在外面鬼混?
你如果很郁闷,不如快去吃一口大粪……”
他唱得真难听。杜沉非可以保证,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也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声。
杜沉非听了这样的歌,连眼珠子都变了:“卧槽!你踏马的可真是欠抽啊!是不是皮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