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晃晃地跌到车前，使劲拍了拍司机的车窗。

“谁啊，把本姑娘这么漂亮的眼睛晃瞎了，你赔得起吗！”

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唔......长的还挺帅，就是脸白了点，不过怎么有些眼熟？

苏夏贴近了定睛看了看，原本怒气冲冲的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趴在车窗的身子狠狠打了个颤，酒也被这个激灵赶走了不少。

“程，程导......好。”

程零被这一股酒气吓了一跳，也没喝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了？

“上车吧苏小姐，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一程。”

苏夏有些后怕，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

“苏小姐，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演员喝醉了，作为导演却不管不顾。”

苏夏默了几秒，心里哀叹着衣食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程零又不能吃了自己，没准人家就是好心让自己搭个顺风车呢。

打开后座的车门之后，苏夏有一瞬间的腿软。

程零的确不能吃了自己，但后座上的这个男人就不一定了。

她有些退缩，心底琢磨着有什么理由可以不上这个车。

请问现在装吐还来得及吗？他们看到她吐了，肯定会嫌弃的......

程零笑眯眯地打断了她的头脑风暴，“苏小姐，剧组的成员搭导演的车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正常吗？

那你何必强调“剧组的成员”？我要是不上这个车，你还打算不让我演了？

苏夏瞪着程零假惺惺的笑脸，咬了咬牙，坐了进去。

罢了，她可没有陶渊明的志气，她为五斗米折腰。

苏夏上车之后，也没对着暗影里的男人打招呼，就一直贴着她这一侧的门坐，恨不得把自己挤出门外才好，小脑袋也使劲朝窗外扭着，渐渐地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

一个急转弯，她就狠狠地一头撞进旁边的男人怀里，坚硬的胸膛抵着她的侧脸，不知道是她喝醉了的脸烫，抑或是他的胸膛太过温暖。

来不及暗骂程零的破开车技术，鼻腔里就被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充斥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不过——

他抽烟了。

苏夏忍不住使劲嗅了嗅，他从前从来不抽烟的。

许是酒劲还没过去，苏夏的脑子还是有些浆糊。如果她清醒着，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话。

酒壮怂人胆。

“你抽烟了？”她讷讷出声。

温憬琛忽然被温香软玉撞了个满怀，就见怀里的小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旋即抬起那张酡红的小脸，迷蒙蒙的水眸中像是揉进了月色般皎洁。

多像很久以前，她每每做了坏事，就在他生气之前，像只小狐狸一样在他怀里撒娇，他的心就会一软再软。

有些习惯，经年不变。

温憬琛闭了闭眼，脑海里划过刚刚聚餐开始时，她的那声脆生生的“温先生”，强烈的气恼再次袭来。

“多年不见，苏小姐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他的声音很别扭。

苏小绵羊愣愣地凝着眼前这张沉铸的脸庞，心底的酸涩和思念愈发克制不住。

五年，多少次，这张脸出现在她的梦里，可一醒来，现实就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她忽然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小手却紧紧攥着男人的衬衣，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又会像每个破碎的梦里一样消失不见。

“小舅舅，你不要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这是你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