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钰脸色有些犹豫，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在南曦的目光下，他还是开了口：“本君……看到魔族被六界接受了……可以生活在光明之地，见到太阳。”

“……”

洛千钰的话对南曦来说，恍若晴天霹雳，南曦的脸色惨败，身体摇摇欲坠。

白离和洛千钰看到的确实都是他们最向往的生活而现实中又没发生过的，可以判定这幻境森林让人看到的幻境的确都是幻境仅此而已。

那她呢？

她和裴凉亦的一切呢？

都只是她南曦一直以来个人的幻想吗？

不止和裴凉亦是幻想，幻境中还出现了南曦破坏毁灭的场景，这不是南曦一直记忆中的认知吗？难道这些也是幻想吗？

可是……N型驱动曾经给她看到的画面，便是这些场景，怎么会都只是她的幻想呢？

那一刻，南曦忽地觉得整个世界天昏地暗，对前路有些迷茫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你在一个世界活了很多年，某一天别人却告诉你都只是幻境，是你自己的想象，是别人给你营造的世界，一个楚门的世界。

精神宛如接近崩溃一般。

南曦沉默了半天，眼睛雾霭仿佛有水汽。

白离并没有察觉到南曦的不妥，他语重心长地回洛千钰刚才说的话：“如若想要六界接受你魔界，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们魔族少作恶多行善，大家对魔族自然会改观，而不至于像现在一般只能生活在最阴暗之处。”

这对魔族来说，一时想改变有些困难，洛千钰并没有回应白离此话，而是突然勾起一抹邪气笑容，对白离说道：“多谢你方才救了本君，你想要如何以报？”

“有这个想法便足够了，本帝君不需要你的回报。”白离说道，他此时就希望能够以一颗仁慈之心感化曾经作恶多端的魔君洛千钰，让他带领他的魔界走向正轨，“本君只希望今后你能常含一颗善心。”

“这一时恐怕有些困难。”洛千钰啧啧摇头。

白离瞪他一眼：“不知悔改！”

“你觉得我善良吗？”一直没说话的南曦忽然开口问白离。

白离怔了一下，不明白南曦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回答道：“阿姊从小便教本帝君要以一颗仁慈知心治理六界，阿姊也一直在与本帝君一同关心天下苍生，时常为苍生问题担忧得辗转反侧，故阿姊自然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我不是个善良的人。”南曦的嘴角卷起一抹讥讽，“但是我觉得我可能是个善良的人了。”

说罢，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随着森林小道独自往前走。

她南曦，从来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破坏王，可既然她看到的她一切的过去都是幻想，那难道真正的她不应该是一个善良的人吗？

呵，真是嘲讽。

“阿姊何处此言？”白离随着南曦前走追问。

“没什么。”南曦再抬起脸，脸上的阴霾已经散去，就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