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悠似是反应迟缓了一般，眼睁睁地看着温卓在自己身前倒了下去却无能为力，她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敢置信。

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她？

“温卓！”顾悠悠还哪里管得了逃跑的事情，受了刺激一样张着嘴，明明很想哭，眼睛里却是干涩的，一滴眼泪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替我去死？凭什么？”她记起了米莱，记起了浑身是血的女人，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是因为她？

顾悠悠绝望地蹲在楼梯上，想要把温卓扶起来，可温卓毕竟是个大男人，她那点小力气

还不够托起他一个肩膀，顾悠悠拽着他的胳膊，把温卓的身体来回拉扯，还是不能撼动他分毫。

“快走啊，别管我。”温卓被顾悠悠拖得难受，头勉强能够枕在顾悠悠胳膊上，仅仅是如此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很庆幸，在最后的一刻，他没有怂，他挡在了顾悠悠身前，他很怕死，若非如此他就不会在这里和他们苟活了，为了活下去他已经出卖了太多的东西，唯独眼前这个，他这一辈最美好的念想，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毁掉。

她竟然为自己哭了，温卓自嘲地想，这是不是值得他炫耀一辈子的资本了呢？虽然他的一辈子如此短暂，生命在他的身体中流逝，可他还是得到了他最珍贵的。

别哭啊，最后，温卓还是想对她这样说，可是胸口处的疼让他张不开嘴，或许他就快要死了，就让他再好好看一看她。

听到温卓的声音，顾悠悠的眼泪像是决堤一般，不要钱似的从眼眶中涌出，落在温卓白净的脸上，落在他们身下的楼梯上。

他还活着，还有救，她得带他去看医生。“医生，医生，萧令，去找萧令。”

顾悠悠满脑子都在想着萧令，萧令肯定能够治好他的。

可她根本就搬不动温卓，手按在她的胸口处为他止血，但是最终，她的一双手掌还是挡不住那些血『液』和温度的流失。

“温卓，你停住，穷认识这世上最厉害的医生，他能救你的。”顾悠悠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一边念着温卓的名字，一边用白『色』的风衣擦掉他胸口的血，最后两个人都变成了浑身是血的模样。

慕凌天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顾悠悠。”他只看到顾悠悠身上有大片的血迹，至于她怀里还抱着别的男人这件事已经被他自动掠到了脑后。

慕凌天目眦欲裂，眼中只有那个白衣染血的身影，一双大长腿的作用到如今才显现出来，三两步就走完了顾悠悠和温卓倾尽所有也没能走过去的路。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被挤压过千百遍一样，没有了以往的辨识度，手足无措的将顾悠悠的搂紧自己的怀里，一边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发现这些血都不是顾悠悠的之后，慕凌天才猛然松下了一口气，看到刚刚的那一幕，他险些窒息，如今重新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救救他，阿天，你快救救他，带他去找萧令，萧令一定能够救他的。”顾悠悠抓着慕凌天的衣角，所有的情绪都在见到了这张面孔的时候冲到了脑袋上去，她哭得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慕凌天神『色』复杂地看了地上的奄奄一息的男人一眼，没温柔而炙热的目光落到顾悠悠满是泪水的脸上，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好，我们去找萧令。”

刚刚他一心在破译这里的服务器，揭开了干扰之后才找到这个地址，最后他明显发现对方的攻击密度变小了，就猜到一定是这边发生了什么意外。

在听到第二声枪响的时候，慕凌天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最后听到顾悠悠声嘶力竭地喊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心如刀割地疼，可他仍然要感谢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救了顾悠悠，恐怕他的世界早就是一片虚无。

他很自私，他的心里只装得下这一个人，别人的死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慕凌天年捧起了顾悠悠的脸，轻柔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花，是咸的，有点苦涩，也是凉的。

顾悠悠并没有听见慕凌天都说了什么，只是一味地让慕凌天救人：“救救他，救救他……”

看到这一幕，温卓心中所有的郁结都消散了，家道中落，背负沉重的债务到处谋生，最后又沦落到和这些人一起赚着烫手的钱。

所有的不能言说的苦楚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很不幸，也很痛苦，可至少他一直喜欢的人很幸福，这个男人恨爱她。

他本来想做完这一单就收手，到边缘的地区当一个老师本分的老师，重新开始。

现在这种结局，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了吧……

跟随在慕凌天身后的，不仅有他的人，还有李牧带来的人，救护车早就已经候在外面，慕凌天朝着外面挥了挥手，一大群人涌了进来。

慕凌天拦腰抱起了顾悠悠，让开了路。

顾悠悠缩在慕凌天怀里，乖的像是一个洋娃娃，看着温卓被人抬上了担架，抬上了救护车，一直紧绷着的身体这才放松了稍许。

慕凌天心中一阵抽搐，他心疼地抚『摸』着顾悠悠的背，让她安定下来。

“都不许动，双手抱头，端在地上。”李牧持枪带人闯了进来，正好目睹了男人手里拿着枪指着顾悠悠和温卓的画面，先不管这枪是哪里来的，持枪杀人的罪名肯定跑不了了。

当然，李牧早就知道顾悠悠手中有一把用来防身的枪支，是慕凌天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不过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们心知肚明就好。

朝着慕凌天和顾悠悠点了点头，李牧将三人抓捕，过程中没有发生一点意外。

这些人已经知道大难临头，跑也跑不到哪里去，放弃了无畏的挣扎，一直躲在房间里的顾安安自然也被警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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