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的时候，顾悠悠看着，慕凌天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38.2c，虽然还不在人的正常体温线上，但比起早上的时候，已经很让顾悠悠谢天谢地了。

本来，顾悠悠和两人说，不然干脆去医院算了，为什么非要在家熬着呢？

可是，萧令一脸的鄙夷，“有我这个萧大神医在这供你驱策了，你竟然还想着去医院？他们那些白大褂呢能比我强？”一副自己的职业素养受到了质疑一样。

慕凌天则是直接别过脸去，不再看她，显然对这个决定不是很赞同，开玩笑，去医院？去医院他还怎么为所欲为？想将他推给那些医生护士？没门。

而顾悠悠转念一想，这么些日子，他确实没怎么在医院看到过慕凌天，一是也很少生病，二是，萧令这个院长，随叫随到。

“感觉好些了吗？”喂慕凌天吃完『药』，顾悠悠说道，等会就要吃晚饭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生病的时候要吃饭才能有抵抗力，是以，她在这想方设法地让他能够在吃饭的时候舒服一些。

“嗯。”回答她的，是一道断而沉闷的声音，而后，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这便是顾悠悠大感头疼的地方，之前的慕凌天，虽然话不多，但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半晌憋不出来一个屁的模样，她很华裔，他是不是瘦了什么刺激，转『性』了。

抬脚便要往外走，一会，萧令又要给她送『药』来了，可是，对着慕凌天，她根本就吃不下去，她还是直接去找他吧。

不想，被人猛地拉住了手臂，感受到来自手臂上的力度，顾悠悠皱眉，扭头，她的耐心也不是很足，今天这样折腾一天，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

正好对上顾悠悠眼中那细微的一点不耐烦，慕凌天的心头一颤，然后，做出了令他二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别走，别走，不要离开我。”慕凌天将头深深地埋进被他拉住的那只手下面，顾悠悠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却能够感觉到，那个身子正在剧烈的颤抖着。

“我……”顾悠悠本想说，她只是去拿个『药』而已，可不知道为何，看到慕凌天这副样子，忽然之间，便没了声音。

说不出现在心理是什么感觉，这样的慕凌天怕是她做梦也没有梦见过的，脆弱，没有安全感，但却更加像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原谅我？”就在顾悠悠神情恍惚的时候，忽地，慕凌天抬起头来，眸中呈现出来的，是深深的拔除不尽的痛苦之『色』，他很煎熬，一直被困扰，现在，他终于问出了口。

到底要怎样，她才能原谅自己？才能够像是之前那样接纳他，又或者说，是重归于好更合适一些。

他要做她的男人，而不是不相干的谁，慕总或是别的什么。

看见沈墨琛搂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细语，惹得她一阵欢笑，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那个男人直接撕碎，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让顾悠悠恨他。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和沈墨琛的关系很不一般，那个本就来历不凡的男人，在她的心目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或许，现在，她将他看做很重要的朋友，可是，并不代表没有像其他方向发展的可能。

同为男人，他自然看得出沈墨琛眼中的浓得化不开的疼惜和保护欲。

“原谅？那么慕少爷，你是想我原谅你什么呢？”顾悠悠像是被这一句话激怒了一般，心里的某跟弦忽然崩断，这个男人，在向她祈求原谅，可是，他真的知道，他哪里主要原谅，又值不值得原谅吗？

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眼睛里也有了一丝波动，慕凌天的一句话，就像是撕开顾悠悠面具的钥匙，轻而易举就让顾悠悠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和平面具分崩离析。

“你……你别这样。”慕凌天无力地恳求，因着顾悠悠的话，他险些抓狂，他最怕的，就是顾悠悠这副样子，嘲讽的面容，讥笑的表情，就好像，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而正走到房间外面，来给顾悠悠送『药』的萧令听到房间中的对话，悄悄隐去了身形，虽然他很好奇两人之间的过往，可也没有厚颜无耻到在人家家里听墙角的地步。

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他敢保证，就算量人真的吵起来，如果他在场，那么最后遭殃的，也不会是顾悠悠，而是他。

对慕家已经轻车熟路的萧令非常识趣地原路返回，他还是去找他的阿香姐姐吧，现在，慕家的下人们都在外面扫雪，他想，自己不会很无聊的。

而房间里，两人还在继续胶着，一向得过且过的顾悠悠忽然变得强硬起来，她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自然明白，这个时候，和慕凌天杠下去也只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可她就是忍不住，身体里那些暴虐的因子好像已经隐藏了很久，迫不及待要找到宣泄口，倾泻而出一样。

“我怎样？这样又算是什么样子？慕凌天，我变成这样子又是谁『逼』的？是你『逼』的，是你。”顾悠悠的声音不大，可却感情饱满，字字珠玑，毫不退却地和慕凌天四目相对，一字一顿的说道。

面上，没了一丝笑意和强硬，像是在诉说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可那双眼睛里的凄苦却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任谁，都能看出，她是真的很疲倦了，她累了。

不等慕凌天说出那几欲反驳的话，顾悠悠便一改方才的疲倦和无奈，转而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的笑容却像是在自嘲：“你知道吗？两年了，我都快记不起来了，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她是真的疑『惑』，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有她被林如意设计搬出顾家的画面，有和阿树在一起的画面，还有在学校里被其他男孩子追求的画面，可无一例外，画面之中，她的脸，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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