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祈不常吃辣，但对辣的东西也不是一点不能沾。

言洛希见他没有要吃的意思，她自顾自的啃起来，只是这种袋装的鸡爪辣得不行，她一边吃，一边被辣得眼泪长淌。

她吸了吸鼻子，“真的好辣，辣得呼吸都不畅了，你别笑话我啊。”

厉夜祈看着她辣得眼圈红红的，他的心神晃了晃，他递了一张纸巾过去，“擦擦眼泪，太辣就别吃了。”

说着，他伸手要将她手里剩下的半截鸡爪拿走，言洛希连忙避开，她咬了一口，边在嘴里嚼着，边道：“其实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这样一边擦眼泪一边啃鸡爪了，要是甜妞儿在这里就好了。”

厉夜祈眉尖轻蹙，她会这样难过，大约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连的事情，让她承受不住。她明明想哭，却又不能像几年前那样，在他面前坦然的哭出来。

所以只能找这么蹩脚的理由，虐待自己。

可是她知不知道，看见她这个样子，他会有多心疼？

“希儿，你想哭就哭吧，不要这样为难自己。”厉夜祈心疼的看着她。

眼泪不经意的滚落下来，言洛希一慌，她连忙垂下头去，咬着鸡爪道：“瞎说，我才不想哭呢，现在小零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梵客分店也步上正轨，甜妞儿也怀孕了，我可高兴了，哪还会想哭。”

逞强的小女人，既然那么高兴，为什么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

厉夜祈闷闷的喝酒，是他不被她信任吧？所以即使想哭，也要这样百转千回。

言洛希啃了大半袋鸡爪，眼泪流下来，她心头的郁结也消散了少。今晚的软弱，她实在不想一个人面对，可又不能真的抱着厉夜祈大哭一场。

这样就好了，至少他们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

言洛希在心里安慰自己，一不小心就喝了四瓶啤酒，酒意涌了上来，她想去厕所，摇摇晃晃站起来，厉夜祈怕她摔倒，连忙伸手扶着她，“你要去哪里？”

“啤酒喝多了。”言洛希醉得傻兮兮道，她推开厉夜祈的手，道：“我去去就回。”

厉夜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生怕她看不清路摔倒，毕竟她现在可是近视，又没戴眼镜，万一撞到墙上或树上就麻烦了。

言洛希不让他跟，将他推了回去，“你别跟着我，守着我的啤酒，我回来还要接着喝，别让人给我偷走了。”

厉夜祈满头黑线，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走进住院部大楼，他才松了口气，他回到长椅旁，拿着啤酒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心中一片寂冷。

言洛希回来，远远的看到厉夜祈坐在长椅上喝闷酒，她耳边忽然响起言零问她的话，厉氏要破产了。

厉夜祈肯定也有心烦的事吧？

她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穿着高跟鞋的她，被突起的地砖绊了一下，她惊呼一声，朝前扑去。

“好疼。”

厉夜祈听到那声惊呼，他已经转过身去，却还是没来得及，后背被狠狠撞了一下，他倒不觉得疼，连忙伸手将女人拦进怀里，看她的脸皱成了小包子样，他连忙问道：“撞到哪里了？。”

言洛希被他这一撞，脑子就更不清不楚了，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六年前，他们相遇那晚，如果当年他们并没有相遇会如何？

自从与她相遇后，他就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不能轻易的去死，他要为她活着，为小零活着。

言洛希抬起眼睑，撞进男人的眼眸里，她的心跳有些失速，理智稍稍回笼了一些，她不自在的起身，在长椅上坐下。

夜风吹不散她脸上的热，她捧着啤酒罐。

她喝了口啤酒，尴尬的看了他一眼。

言洛希不知道厉夜祈心里在想什么，她喝了几口啤酒，想要打破沉默，“那个……小零说厉氏要破产了，是真的吗？”

厉夜祈挑了挑眉，“厉氏若破产了，你要养我吗？”

言洛希偏头望着他，在他眼里没有看到任何戏谑的成分，她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