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姒不说话了。

她沉睡了亿万年，也知道那岁月到底有多枯燥。

她知道姜溟的答案。

所以，她也不想听下去了。

“时间够了。”少年低声说着。

他的手臂开始出现破碎的光痕，琥珀色的眼眸变得迷离。

他抱着颜姒，又缓缓地道：“下次，我们还会再见的。”

“下一片灵魂碎片，应该在……北方。”他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就低下头，在颜姒唇角吻了吻。

“再见。”

他又缓缓说出这两个字。

空间逐渐幻化成一片片白羽，溺水般的无助感过后，颜姒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眸。

“姒姒。”少年唇角缓缓勾起。

颜姒知道，他是姜溟。

“都过去了。”他揉了揉她的头，温和地笑道，“没事的。”

他用纸巾一点一点地替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颜姒抓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她的神色里含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她早就有了猜测，只是这真相来的还是太残酷了。

她不知道，不知道他会化为一缕残魂，在孤寂的空间里等她亿万年。

太久太久了。

“你看，你现在知道了，你的情绪，和我所期待的不会是一致的。”姜溟顿了顿，继续温柔地说着话。

颜姒眸光暗寂了一瞬间。

“我希望你永远快乐，所以，别哭了，好吗？”他轻声说着话，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耐心到极致。

颜姒扯出一抹无奈地的笑：“你还瞒了我什么？”

“没有什么了。”他正色道。

颜姒不相信他。

“刚才那小家伙替你把雪玉竹拍下来了。”姜溟又揉了揉她的头，像是上瘾了一样。

颜姒没管他。

姜溟又忍不住蹂躏了一下。

“够了。”颜姒这才让他松开手。

姜溟微微一笑：“好吧。”

“我不能清醒太久，不然会对身体有影响，下次再见。”他贪恋地吻上她唇瓣，蜻蜓点水的一吻过后，他就退开了。

在睁开眼，他的眸色变得浅淡了些。

“姒姒，你刚才……”

“我没事。”颜姒打断了他的话。

连扰一下就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劲，想也知道他刚才和颜姒说了什么。

“姒姒，你别生气，我保证，真的没有什么事是还瞒着你的了。”连扰赶忙开口说道。

颜姒：“……不是气你。”

她语气有点低迷。

真的，不是气他。

而是有些生气自己当初做的事情。

如果她当时谨慎一点，或许就不会死，他也不用那么苦地等待一世又一世，一年又一年。

“这次，不放开我的手不就好了。”连扰突然来了一句，然后笑着看向颜姒。

他太了解颜姒了。

一个眼神，他也能看出颜姒到底在想什么。

又怎么猜不出来她心底的愧疚。

他不喜欢用愧疚威胁她来爱他，可是这样的话语，好像是目前给颜姒解脱的唯一一条出路了。

“好。”颜姒点了点头，神色很郑重。

“我刚才帮你把雪玉竹拍下来了，你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