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个澡，顾睿宸裹着浴巾，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碎发，回到了卧室，床上的那个女孩，睡得正香甜，顾睿宸看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很多，如果对方真的是当初那个女人，就算现在用着的是孟菲的肉身，那也不错。

至少，她是她，而不是孟菲。

替易烟将手放入被窝之中，替她掖好被子，顾睿宸就起身走到床的另一边，上了床，侧身看着易烟。

她的年纪，其实与孟菲相仿，她以前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才会在如花的年龄，变成了一个在刀尖上舔血，有今日没明日的杀手？

又是有什么样的遭遇，才会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受了伤，也不吭一声，面不改色的人？

夜色渐深，不多时，顾睿宸便睡了过去。

“喂，姓顾的，来来来，今晚我们再大战八百回合！”

一个爽朗的女声响起，顾睿宸扭头看去，那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又兴冲冲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顾睿宸看见来人，忍不住笑了，说道：“每次你都能不被人察觉的潜入，我倒是真的感觉，我顾家，养了一群废物，连被人潜入都发觉不了。”

“嘿嘿，也不能说是废物了，只能说我不是一般人而已！”

对于这个女人的自负，顾睿宸早就见识到了，但是对方也确实有自负的资本，所以他倒是也不觉得，她是在抬高自己。

“我这次是来开会，下榻的酒店没几个人知道，你却能调查出来，你信息掌握的倒是挺厉害，不过，我们打了这么多场，你也没沾到什么便宜，为什么你就不会学乖呢？”

“我呸！”

那个女人很不淑女的啐了一口，不屑的回答道：“那是姑奶奶我见小哥你长得唇红齿白，绝世无双，所以一直强忍住不下狠手，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还真的以为，我杀不了你呀！”

“你倒是有意思，怎么，我是你喜欢的类型，想嫁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你不是长得对不起人民。”

“呸呸呸！”

女人骂骂咧咧的说道：“你真以为每个女人都那么肤浅，喜欢小白脸啊！我跟你讲，我还真的就只要你的命，不要你的人！”

顾睿宸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小白脸，这女人居然会说他是个小白脸？她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身手和做事风格，哪里像小白脸了？

当然，除了脸，好看些。

“你说，如果被人知道，你其实说话这么的不正经，嬉皮笑脸，会不会大跌眼镜啊！”

女人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面具的下巴沉吟着说道，顾睿宸摇了摇头。

这女人，还真以为，他对谁都会这样吗？

见顾睿宸有些放松了警惕，女人眼睛一亮，身形一晃，便挥拳冲了上来。

两人大概搏斗了一个来钟头，依旧是不分上下，此刻两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女人抽身退出战局，做了个暂停手势。

“Stop，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这筋骨也活动的差不多了，该回去洗洗睡了！”

“你以为我这是道馆吗？想活动筋骨就过来活动一番啊！”

顾睿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去桌边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那个女人。

女人小心的掀开面具一角，将杯中茶一口饮尽。

“你就这么怕被我看见相貌？”

“那是当然，万一你哪天想不开，找我报复，我不得哭了，我还想过得安稳些。”

“想过得安稳些，你就不该来招惹我，更不该，加入修罗门。”

顾睿宸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饮了一口茶，便将茶杯放下了。

“哎？你怎么知道我是修罗门的？”

女人笑吟吟的走到桌边，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拿起茶壶，走到顾睿宸身边给他续上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我如果连这个都猜不到，那我也就是顾睿宸了。”

顾睿宸喝完女人为自己续的这杯茶之后，忽然想起，这个茶的味道，与自己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

“呵呵，是，你厉害！”

女人笑道，估计是刚刚打了一个小时的架，口喝难耐，就算是喝了两杯，却依然不觉得解渴，她就干脆直接对着壶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不能喝！”

此刻顾睿宸只觉得下腹一阵阵发热，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感让全身都觉得相当难受，他眉头深锁，这种感觉，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被人，下药了。

“啊？”

听到顾睿宸这样说，那个女人稀里糊涂的放下了茶壶，她此时看起来，眼神迷离，看着顾睿宸的眼神有些诡异。

“该死的！”

顾睿宸看到那个女人这副模样，心里明白，对方也中招了，他猜得不错，那壶茶，被人下了药。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哐当！”

茶壶自女人的手中的滑落，女人眼睛看起来有些发红，她解开自己领口的暗扣，将里面的拉链往下拉了几分，露出了好看的天鹅颈。

“怎么这么热？”

女人不开心的皱眉嘟囔道，用小手扇着风，想给自己那股燥热的感觉降温一下，可是越这样做，她越难受，她看向眼前的顾睿宸，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像他靠近，拿起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脸。

“好舒服啊！”

顾睿宸的大手触碰到女人露在面具之外的肌肤时，女人只觉得那种燥热感觉有些缓解，那种冰凉凉的舒服感觉，让她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顾睿宸正靠着自己意志力不让自己做出过分的事情，可是却没想到，对方会自投罗网来刺激他那已经在暴走边缘的意志了。

正想着，怀中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子，顾睿宸低头看去，此刻的那个女人，已经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本还想带着那女人一起去医院的顾睿宸，只觉得崩得最紧的那最后一根筋，随着她的投怀送抱，消失殆尽，他捏起对方的下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对方的眼睛很好看，扑闪扑闪的，里面满是小星星。

不过，这里不安全，他这一点意识还健在，他强忍住心中的邪火，将女人抱起，或许是被顾睿宸抱起来的感觉，女人觉得很舒服，便将小脑袋整个埋入了对方的怀中，紧紧拽着顾睿宸的衣领，嗅着他身上那闻起来很好闻得味道。

顾睿宸抱着女人，开门走出了房间，他住酒店有个习惯，都会多定下一间房。

就是防止，有人暗算，一间是明面上的，另一个房间，是他亲自预定。

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房间。

进入房间，他的呼吸终于变得不再沉稳，他的步伐也变得有些踉踉跄跄，此时的他，看什么都已经是模糊一片，内心只有四个字。

他想要她。

用身子将门关上，对方不喜欢露出相貌，就算是神志已经模糊，他也没有忘记这一点，随手将灯关上，他将女人放到床上，揭开了对方的面具，夜色朦胧，他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是此刻，他在乎的也不是对方的相貌。

他想要她，已经迫不及待。

俯下头，他吻向那个女人，用舌尖撬开对方的嘴巴，探了进去，对方“嘤”了一声，她那生涩的亲吻，显然是从未有过经验，顾睿宸深吻着她，感觉对方快要窒息的时候，这才松开了对方的红唇，此刻对方的衣服已经被他褪了下去，他沿着对方的脖颈向下亲吻。

可能是药物生了作用，女人刚刚喝的那茶，比他更多，此刻已经是神志不清了，感受着顾睿宸的亲吻，她的身子虽然在颤抖，却也在怯生生的迎合。

“小哥哥，小宸宸——”

女人的声音像是带有魔咒，顾睿宸只觉得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随着她的这声“小宸宸”彻底溃散，他粗鲁的将对方的衣服完全脱了个干干净净，此刻的他，已经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只是，凌乱的床，以及床上的血迹。

那个女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他的神情沉了下去。

他真的要了那个女人，要了她的第一次。

而这一次，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