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绥还是沉着着脸说道：“不知殿下可方便让下官看一看？”

“这是当然，江大人你本来就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之一。”二皇子答应得极其爽快，立马招手让下属把那字迹凌乱的遗书拿了过来。

洛殊也凑过来看，江绥没注意，二皇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任由洛殊去了。

从凌乱的字迹也可以看出来，周堂主事死之前也是害怕和难受的——任谁都会如此。被上位者们放弃，而他自己是要放弃人生在世所有的一切，连名声都没了。

在官者自尽本就不是什么光彩、值得尊敬或者夸耀的事情，更何况如今的情形是畏罪自杀。

周堂主事在遗书里表达了自己的惶恐，说是因为江绥江大人最近在查这件事，自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终于不堪压力，选择了承认自己的罪行，并自杀谢罪。

不得不说这位堂主事可谓是文采斐然，一番话写得令人动容无比，把自己的自责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句话也没有提到他会是什么更重要的人物威胁的。

看得洛殊简直想为他的伟大鼓掌。

二皇子神色为难，道：“这就很难办了。谁都知道遗书不可尽信，不知道幕后还有没有推手，可也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没有幕后之人。32大理寺给出的决定又是无需立案，进展岂非就要断在这里了？”

洛殊没出声，把周堂主事的遗书看完了就站到一边，彷佛自己只是来看个热闹的。

江绥道：“那就只能找出周堂主事最有可能和谁有这方面的关系。要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抛下家人去死，还是需要条件的。”

二皇子赞同地点头，“这确实是个很大的突破口。只要知道是什么让周堂主事甘愿抑或是不得不死，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转过头，突然对着洛殊问道：“栖凰可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我的想法和江大人一样。”洛殊神色自如，“二皇子殿下想怎么查就去查就是了，不必过问我的意见。毕竟我会来只是因为江大人，对于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江绥闻言有些尴尬，又有些愠怒，特别是在接收到二皇子别有深意的眼神之后。

“殿下，不是乐阳县主说的那样。”他有些徒劳地想要解释，顿了一下方道，“乐阳县主说话就是这样的。”

洛殊笑了，“没有就是这样呀，只是因为江大人才这样的。”

二皇子闻言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洛殊在外人面前说话也如此直接和露骨。很快他的神色恢复了正常，连忙后退了一步摆手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清楚，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

他话音里明显带着善意的调侃。

洛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江绥倒是红了耳廓，却还是一副冰雪似的姿容，唇抿得紧紧的，就是不去看洛殊此刻的神色。

洛殊低低笑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变得有些深了，脸上却还是习惯性的微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