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绝宠:甜心,要抱抱
作者:七只生煎包 | 分类:青春 | 字数:9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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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宁简还剑入鞘,沉吟了一会才开口:“有秦月疏在,江湖中人倒也不敢直闯到镇里来,就算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知道从何找起。可是秦月疏早已认定有苏实或苏实的后人存在,找到这儿只是早晚的事。”
听着他语气平淡得仿佛刚才拔剑的人并不是他,苏雁归也已经习惯了:“秦月疏……是太子派来的人?”
宁简点了点头,突然一手捂住了苏雁归的嘴,低声道:“上面有人。”
苏雁归张着眼看他,半晌伸出舌头舔了宁简掌心一下,宁简手一缩,反手剑已出鞘,苏雁归连退三步蹭到墙上,赔笑着指了指头上。
宁简这才握紧了剑,一瘸一拐地走到绳梯边上,警惕地望着头上入口处。
好久,上面都没有任何动静,苏雁归走到他身边,小声道:“要不我上去看看?”
宁简还没回话,头上已传来一个男声:“宁简,我知道你在。”
“是秦月疏。”
宁简说了一句便没再说话,苏雁归也没有作声,两人只沉默地盯着头上看,过了一会,那声音又道:“我不管你藏在哪儿,我也不费心去找,要么你现在自己走出来,要么等我这把火放下去,你也别想出来了。”
苏雁归看着宁简,笑问:“我也会被烧死呀,这个人真的是想找宝藏的吗?”
“他只是想逼我们出去罢了,我们在暗他在明,搜得仔细他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还不如等我们自己走出去。”
不过一句玩笑,这个人却还是认真地解释分析,苏雁归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宁简你真可爱。”
“闭嘴!”宁简扬手就是一剑鞘敲过去,苏雁归头上硬挨了一下,却不敢哼声。
秦月疏犹在上面叫:“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放火。是死是活,都是你自找的,就怨不得我了。”
“为什么这个人还要撇清这关系?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便是做了,有什么不敢认的。”苏雁归的唇几乎贴到宁简耳上,宁简却意外地没有回答。
头上传来秦月疏的数数声:“一……二……”
宁简的眉头慢慢蹙紧:“我们只能出去了,一会我拦着他,你……”
没等他说完,苏雁归已经笑着将他拉开,接着秦月疏的声音数下去:“三!”
宁简还没反应过来,苏雁归已经不知从哪掏出火石,在绳梯边上喀嚓一下,火光如龙,在半空停滞片刻便顺着绳梯一路烧了上去。
“你干什么?”宁简惊叫一声,挥剑削下着火的半截绳梯,余下的火星却还是迅速地往上蔓延。
与此同时,上面也传来了秦月疏的声音:“放火!”
紧接着,出口处就有火光闪现,浓烟开始渗进来,呛得人难受。
苏雁归轻咳两声,一边伸手挥散浓烟,一边将将宁简拉到离绳梯最远的角落里,还没站稳,就听到宁简冷声道:“你找死吗?”
苏雁归笑吟吟地问:“不可以吗?宁简,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
下一刻宁简的剑已经出鞘,苏雁归偏了头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剑,目光沿着剑一路游到握剑的手上。
那只手指骨分明,透着一丝晶莹的白,他几乎能看到经脉在皮肤下微颤着,那种感觉让他着魔似的伸出手,摸了上去。
宁简一反手收回了剑,剑柄在苏雁归手上狠敲了一下,苏雁归便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宁简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手紧握着剑,抿着唇站在那儿盯着苏雁归,却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苏雁归叫得越发响亮,地窖里的浓烟越积越多,他连呛了几下,咳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宁简下意识地伸手替他顺了顺背,苏雁归这才笑了起来,指了指绳梯的方向:“以火攻火,这点火烧到上头,火改变了四周的风势,形成阻隔,他们放的火就没那么容易烧到地窖里来了。相反,如果不烧了这梯子,就算火种不会轻易掉下来,也会顺着绳梯一路烧下来,到时我们就真要变成烧猪了。”
“可是现在也不过是坐以待毙。这里密不透风,我们留在这,就算不被烧死,也被呛死的。”
宁简说得认真,苏雁归则像是附和他的话似的,越发卖力地咳嗽了起来,宁简本已收回了手,见他这样,只好又放了回去,笨拙地替他顺背。
苏雁归眯着眼咳了一阵,四下弥漫的烟越来越浓,宁简也有忍不住低咳了两声,苏雁归这才慌忙直起腰,献宝似的扯了扯宁简衣袖,然后走到角落里蹲了下去,摸索了一阵,居然搬开了一块石头,露出一个一人身宽的洞来。
“小时候我爹罚我喜欢关地窖,有时一关就三、四天,我憋不住闷,就找了镇上几个朋友帮忙,挖了个地道,没多长,就通到后巷外面的那块空地上。”苏雁归说着,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很久没用了,里面可能很脏,而且很窄,得用爬的……”
宁简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洞口一弯身就要钻进去。
看着宁简爬进去,一截白衣缓慢地蹭啊蹭地消失在洞内,苏雁归笑得越发像偷了腥的猫,双眼发亮地跟着爬进去。等爬出十来步的距离了,他才恍惚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停了下来。
第327章
“怎么了?”
“等我一下!”苏雁归飞快地往后挪回去,因为小道窄小,一不小心就撞了他,他便又一路哎哟哎哟地叫。
可惜直到钻回地窖里,宁简都没说什么话,苏雁归一脸失落地撇了撇嘴,在地窖里飞快地摸出一堆东西,拿布打包好,又扯了件仿佛是小时候穿过的马褂往身上一披,这才重新钻进了地道里。
宁简见他回头,便一声不哼地往前爬去,苏雁归将布包往身上捆紧了,一步不落地跟在后头。
地道并不长,不一会就听到宁简敲打墙壁的声音,而后光就从前方照了进来,两人爬了上去,所在是小巷交错处的一块空地,回头时还能看到苏家的屋顶正冒着烟。
四周都有喊“走水”的声音,宁简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快走。”
苏雁归点头,跑到宁简跟前蹲下,拍了拍肩膀,咧嘴笑道:“你脚上有伤,我背你。”
“让你练武挑三捡四的,你那轻功,我信不过。没事,我还能走。”宁简的语气里没有一分鄙薄,明知道他是以事论事,苏雁归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上像被狠插了一箭,但见宁简已经微瘸着往前跑,他也只好捂着胸口灰溜溜地跟在后头。
没想刚出小巷,就听到风中传来一声微响,苏雁归下意识回头,眼前剑影晃过,只听叮的一声,一根袖剑被削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走!”宁简一捉一推便将苏雁归推到了自己前面,他提着剑跟在后头,两人飞快地向大街上窜去。等上了大街,那暗中攻击的人似乎有所顾忌,袖箭没有再出现,两人正自松了口气,便听到马蹄声从大街两头传来,声势浩大,来得很快,顷刻之间已近了两人十步之内。
宁简一侧身挡在苏雁归跟前,短剑脱手直削为首一骑的马脚而去,马上人扬鞭想击落短剑,那剑却有灵性似的,半路打了个弧线往回飞,宁简纵身一跃,脚踢马上人胸口,一边抄手接了剑,反手便是一削,那人人头飞起,身体也往一旁摔了下去,血溅一地。
宁简一手捞起缰绳,弯腰抓住苏雁归的手往上一拉,苏雁归刚落在马背上,宁简的剑已经从他的耳边刺过,苏雁归只听到身后一声惨叫,有温热的液体溅在颈后,让他觉得自己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坐稳了!”宁简低喝一声,回手又是一剑,将挡在马前的人挑落在地,没等苏雁归回应,便猛夹马肚,那马飞驰而去,迎面数骑人马被宁简刚才的狠劲吓到了,竟谁都不敢去挡,等两人一马跑出一段,才惊觉一般地追了起来。
“呜哇,你刚才好狠,我好怕。”风在耳边飞掠而过,苏雁归夸张地叫了一声,手却紧紧地抱住了宁简的腰,甚至连脸都贴了上去。
宁简仿佛没有察觉,只冷声道:“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说不上狠。”
苏雁归的脸在他背上轻蹭了一下,一脸满足,嘴上却说:“你刚来月牙镇那年,不也总喜欢把我吊起来拷问宝藏的秘密吗?明明我说了不知道,你还一直吓我说要把我的手指脚趾逐个剁下来。”
宁简没有再回应,只是纵马狂奔,身后追兵越来越近,人也似乎越来越多,苏雁归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马队之中一人身着玄色衣衫,座下黑马矫健,面容俊逸却浑身杀气,手中正拿着一把锦饰长弓,指尖夹着羽箭,仿佛随时会脱手射出。
苏雁归皱了皱眉,嘴里却笑着道:“宁简,我看到个人,他要是混到夜里,肯定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宁简却随即腾身而起,一踢马屁股,手中的剑挥舞如龙,恰恰挡下飞来的羽箭。
他一着地便又跃起,再落时已经反身坐在了苏雁归身后:“那就是秦月疏,你管马,我挡着。”
“行。”苏雁归响亮地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拉了缰绳便一拨马头,马像箭似的往城西直奔而去。
“去哪?”
“宁简你小心那人的箭,别只顾着说话!”
宁简没有再问,只凝神戒备。
秦月疏却没有让人放箭,只是自己缓慢地从箭筒中抽出箭来,一根一根地往两人的方向射去。
不知跑了多久,苏雁归突然大喝一声:“宁简,低头!”
宁简下意识低头,树枝从头上飞掠而过,他这才惊觉两人已经跑进了城西的枯木林中,四下枯树横生,马转了几圈,便连秦月疏的人马都看不见了。
苏雁归却还是一路往里跑去,宁简不觉皱了眉:“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前面再去就是山,山壁太陡,我们不可能爬上去。”
“可是这里树多路杂,他们也未必敢追过来。”
苏雁归话音刚落,身后已经是数箭连至,宁简挥剑横扫:“人不来,箭来!”
“没关系!”苏雁归只是拼了命地打马狂奔,树枝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也毫不在意,一直驱马跑到山壁之下,才一翻身跳了下马,“宁简,下来!”
宁简在见他下马的一刻便已跃起,听他一喊,便飞身落在了苏雁归身边,扬手挥剑,挡下飞来的羽箭:“你干什么!”
苏雁归没有作声,手往宁简腰间摸过去,一路划到背后,宁简一惊,往旁一闪,才看到苏雁归的手已经拍在了山壁之上,只听一声轰然,他还未回过神来,便已被苏雁归扣住了手腕往前拖了过去。
身后狂风骤起,宁简反手劈去,却听到一声闷响,似有什么千斤重物砸下,他猛地收剑,眼前光芒迅速减弱消失,等一切安静下来时,四周便只剩下一片黑暗。
黑暗中没有一丝声响,就连两人的呼吸都似被吞没了,气息中带着一丝陈旧的味道,微微一动,就感觉有无数细微之物沾在了皮肤之上。
“宁简。”不知过了多久,始终听不到任何声音,苏雁归颤着声叫了一句。
下一刻便有剑准确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苏雁归闭上了眼。
宁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一贯地淡漠,却透着一丝冰冷:“你一直都知道宝藏的秘密?”
四
苏雁归没有回答,四周便又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宁简也没有再说话,并不催促,短剑始终搁在苏雁归的脖子上,却也没有挪动半分,显得隐忍而耐心。
过了不知多久,苏雁归动了一下,宁简的剑如影随形地贴了过去,依旧搁在那儿,寒气逼人。
宁简还是没开口追问。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容颜,苏雁归却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他可以想象,黑暗之中宁简的模样。平静,淡漠,没有一丝不耐,就好象拿剑搁人脖子上的并不是他。
这个人的耐性一向很好,他一直都知道。
八年前宁简初到月牙镇,苏实病逝,宁简也像现在这样一样拿剑抵着他的咽喉问宝藏的下落。
那时他一脸惊惶地指着床板说:“爹只让我在他死后把床板烧了。”
床板底下是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