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每都想用手去挠，但是一想到杏子翁说的，挠了会留疤，就死死地咬牙忍住，从前师父那么狠，也没落下一个疤痕，总不能这个时候弄出一身花来不是？

还是李默儒有良心，看她忍得难受，干脆就在旁边给她念话本子，鬼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听着那些故事，倒是可以分分神，只是看着他平静的脸，心里头只觉得憋得难受。

好容易等着他们三个人都出去了，阮成君将他手里的书抽掉：“我们说说话吧！师兄师姐们都走了，就只有我们俩，跟从前一样的。”

李默儒笑着将那本书捡起来合上，放到一边，扯了扯嘴角笑着点头：“好。”

可是看着他这样的笑容，阮成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张脸还是这样熟悉，跟这么多年人认识的，别无二致，可是这种神情，这种忧郁，却又跟她所认识的这个人，隔了那么远，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神态会有一天，出现在李默儒的脸上。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里头难受得慌。

“她……”

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说不出来，阮成君抿了抿唇，良久才道：“抱歉。”

李默儒终于神动，却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怪不得你，很早，她就抛弃了我，直接将我抛给我爹，我连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她大概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没有想过关于我这个儿子，只是后来我听别人说，她疯过，为什么疯不知道，后来就成了现在大家看到的样子了。”

他说着过去的事儿，无奈的摇头：“到底当初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无从知晓，后来她的疯病好了，却一直都是那副打扮，有人说是因为她的儿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暗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阮成君越来越好奇了，伞姑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够抛弃，若是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至少伞姑并非是对自己的孩子没有感情的，既然这样，那么这个暗派的魅力究竟是在那里，为什么会让人这样不顾一切？

“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从小就没有娘，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若是真的有人将我当成儿子一样宠爱的话，我估计还会适应不过来呢！”

他这样说的时候，眉眼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那种桀骜不驯。

阮成君忍不住轻轻一笑，却也知道，他眼底的那抹忧伤，并非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抹去的。

看她不说话，李默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笑着道：“我说过，我这辈子看到有谁欺负你，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这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你总不能因为你成了亲，就强行要跟我划清界限，把我说过的话也不作数了吧！”

阮成君有些无奈：“不会，你说的话，我知道，都是真的，只是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现在要面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默儒叹了口气：“世事艰难，人心更加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