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都忘记跟王爷说了，”燕王妃的错愕只停留了很短暂的一瞬，转眼间便眉开眼笑，“还等您现在知道呢!福妈前段时间就过来看过世子呢！”

“哦？是吗？”姬长恭有些惊讶，大概是因为没有想到福妈来到了燕州城却没有来见她。

不过，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去追问别人一些什么事情，便打住话题：“今天外面冷，一家人在屋子里头吃个团圆饭，到可以热闹热闹。”

然后又看向阮成君道：“县主武功高强，很像我们西北的女孩儿家，倒与盛京的那些个闺阁小姐不大相同了，我们府里也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日后便一块儿玩吧！只是她们从来没有出过家门，未免不及县主的见识，还请县主多多指点一二。”

说得这样客气，阮成君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谦虚了两句。

再看那姬若雪姬若霜等几个女孩儿，果然脸上都有些愤愤不平之色，倒是谢梧桐始终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刚才姬长恭的话，而有什么不快的想法。

说着，众人落座。

除了阮成君，其他都算是一家人，所以，倒也没有什么男女避讳的说法，更何况，燕州这边似乎对男女之防，比之于盛京还要开放。

让阮成君惊讶的还是福妈，她作为一个下人身份，坐在主人家的宴桌上，竟然没有丝毫不适，脸上的表情十分平常自然。

“姐姐离世，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酒过三巡，燕王妃似乎是有些上头了，眼里隐约可见泪光，朝福妈举杯，“这一杯酒，我敬福妈你，当年姐姐病中，多亏了你的照顾。”

福妈被她这一说，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小姐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在我眼里，那就跟我自己的闺女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可怜我的小姐，年纪轻轻地就走了。”

姬长恭原本兴致似乎还可以，可是听到燕王妃这一番话，眼中也露出些凄然的神色来。

阮成君一转脸，果然看到姬无夜的眼神有些锐利起来。

此时坐在桌上的人，有三个人都是经历了当初先王妃过世的，先王妃是不是因为难产而死，他们是最清楚的。

可是，阮成君惊讶的却是燕王妃对福妈的态度。

按照道理来说，福妈是先王妃的乳母，对先王妃的感情应该十分深厚才是。

而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先王妃的过世与燕王妃有关的话，这会儿，福妈也不会是这个态度啊？

阮成君这边疑惑的时候，那边福妈又喝了下了两盅酒，都是燕王妃所敬。

“当年在淮州的时候，家里不管是有什么东西，但凡是我没有的，姐姐都会给我留一份，从来不让我受了委屈，后来就算是来了燕州，每每写信回家，也都会向爹爹问及我的情况，从小到大，再没有人待我如姐姐一般好了。”

燕王妃说着说着，淌下泪来。

福妈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也是小姐福短，现在也好，四小姐你替小姐将王爷照顾得周周全全的，小姐知道的话，心里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