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因为阮成君说不要丫鬟的缘故，加上姬无夜也向来都是由青叶伺候惯了。

这个燕王府里，最好的院子，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阮成君坐在屋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笑道：“今晚上的星星倒是好看，难道是你们西北的天空的星星更加好看一些？”

姬无夜坐在她旁边，跟着她一起看着星海：“可能是吧！西北的天空感觉都显得更加辽阔一点儿，没准儿真是因为这个缘故。”

“二十年了，终于回家了，第一天回家，你父亲对你都没有一个笑容，就连晚膳都没有在一起用，你……”

“你也说了二十年，”姬无夜打断她的话，“我也不过就是二十岁，这么多年，难道仅仅靠着血液里的所谓的亲情就能够维系？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说实话……”

他顿了顿，伸手将身旁的人揽进怀里：“他这个样子，倒是让我觉得轻松不少，若是真要跟我上演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演。”

想象了一下他们俩父子抱头痛哭的样子，阮成君只觉得一阵恶寒，顿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还是这样比较自在。

“那……你为什么要来燕州呢？”阮成君不解，“以你的本事，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到哪里你都能获得恣意潇洒，何必来这里受这个气？”

“让你委屈了。”姬无夜听到这话，突然间觉得有些心疼，握住她的手，“是我没有考虑好这边的情况，倒是让你受到他们的辖制。”

“胡说什么呢！”阮成君白了他一眼，“这天底下，想让我受委屈的人都还没有生出来呢！我若是不愿意待着，谁还能拦得住我不成？再说了，从前我跟罗子琴都能好好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点儿事儿对我来说，真是小意思，你可别看我潇洒，就以为我盘不起来。”

听她这么说，姬无夜突然间觉得心里舒畅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张扬开来。

“其实，我就是想要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这话让阮成君心里一突，不解道：“你说你跟你爹是陌生人，可是实际上，从你出生，你也并没有跟你娘接触过不是吗？怎么……那样在乎呢？”

“不一样的！”姬无夜叹了口气，“我去了盛京之后，父王到底对我如何，我不好说，但是……娘是真的担心我的，太后过世的时候给了我好多东西，都是我小时候穿过的衣裳，鞋袜，还有一些汗巾子手帕子之类的东西，都是旧物，也都是出自一个人的针线，她跟我说，那是我娘让人送进宫的，我一直到四五岁，都没有穿过出自别人的手里的衣裳，可是父王……我没有任何一件他给我的东西，哪怕是一支笔，一方砚台，我连想念都没有什么来传达。”

听到他这话，阮成君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两个人静默了好一会儿，阮成君才问：“你是怀疑你娘的死，并不就是难产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