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失鬼。”

秦灏见她要摔倒，快一步上前，掌心拖住她的后脑勺之际，将人拉到怀里扶着站好。

“我……”

姜糖小脸儿红扑扑的，颇不自在推开他，又往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眼睫轻颤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他们都长大了，不似小时候，哪里还能这般无礼，在晚上闯她房间？这若是被人知道，她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你想听我怎么说？”秦灏蹙眉，不满她的后退，上前几步道：“来看看你？还是……想你？”

最后两个字几乎贴在姜糖耳畔，那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廓上，让姜糖觉得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

“没正形。”口中刚吐出这三个字，侧首的瞬间便被他握住了脖颈，而后攀附上来，吻住她的唇，呼吸交缠的瞬间，空气里都多了几分暧昧。

夜里忽起，凉意遍布周身，此时少年的亲近，像是一道热源，暖了姜糖的呼吸亦暖了她的身心，原本抗拒的动作，也柔顺下来。

……

翌日清晨。

姜糖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觉得昨晚睡得特别好。

想到那少年，忽的一愣，来到梳妆台坐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手指抚在唇上，一抹欢喜在心间漾开，虽很快便消散，但还是让她感受到了。

“奇怪，脖子怎么有点疼呢？”姜糖双眉紧蹙，侧了侧身，想看看怎么回事，奈何是视觉盲区，一丝一毫都看不到，手指摸着也没有任何伤口，可就是疼的很……

殊不知，在她后脖颈十字肩交汇处，黑色如条纹般的蔷薇花苞初绽，虚虚实实间，隐没入肌理，消散不见。

“糖儿，吃早饭了。”外间传来姜大嫂的声音，姜糖回过神来，冲门口应了一声，匆匆起身去院儿里洗漱收拾一番，这才去了堂屋吃早饭。

等吃完饭又回到房间里，看到窗台处一个玻璃瓶子里装着的山野小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来的，自从他出去跑车之后，每天清晨的一束花都没了，现在忽然出现，还有些不习惯。

“明明也就一段时间不见而已，为何感觉像是很久了？”姜糖茫然的眨眨眼睛。

有时候，脑子里明明拥有很多的念头儿，可在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了。

“还有秦灏……”这一趟出去再回来，他仿佛也改变了很多。

姜糖无从察觉，因为从记事儿起就是他一直在迁就她，现在忽然露出昨天那样一面，倒是真的有些吓到她了……

“是长大了吗？”姜糖呢喃着。

昨天晚上的秦灏，给她的感觉，不再是一个男孩或者少年，而是一个男人。

明明确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男人……

那一瞬间，让她很陌生，却也下意识觉得理当如此。

因为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若秦灏还如小时候那般，他们的关系或许永远都没什么突破。

“算了，不想了。”昨天晚上，她也不知道秦灏什么时候走的。

他们俩亲亲之后，他就如以前那般哄着她睡觉了，也许是她睡着之后才走的吧？

“唔。”想到那个亲亲，姜糖的小脸儿绯红起来，捂着嘴巴傻乐。

陈美云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右手扶额，莫名觉得自家闺女留不住了。

罢！闺女长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现在秦灏那小子也回来了，具体什么章程，当家的会去谈，她还是别管那么多了。

“糖儿，今天不出门啊？”现在天气热，趁着早上去干活儿能好受些，真等中午了，那绝对能把人给热死……这也是她为什么找过来的原因。

往常这时候，闺女已经出门了，今天却还在房间里腻歪着不出来。

陈美云走近几步，看到窗台上放着的新鲜的山花，眼皮又是重重的一跳。

以前看到这个，还以为是女儿爱美，早上不知啥时候起来自己去采的，没成想这段时间以来都未看见不说，秦灏那小子回来却看到了，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以前的山花，肯定也是秦灏给摘回来的。

——细思极恐！

这山花是多少年前出现的？

难不成秦灏那小子早就惦记她闺女啦？

来自岳母之魂的觉醒，让陈美云心情瞬间不美妙了。

“出。”姜糖不再发傻，赶紧收拾东西，然后背着背篓就要出门。

陈美云见她急匆匆的没个条例，不由将人拽回来，与她说道：“你等等，我今天与你一起去。”

小孩子不知轻重，秦灏回来了，她可得盯着点儿，不能让俩小孩儿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妈也去？”姜糖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人，见她点头，虽不明白但还是同意。

母女俩结伴出门，在半路上遇见神色慌张的王二娟。

陈美云还被她给撞了下肩膀，差点摔倒在地——

姜糖一见就恼火了，逮着人就要说教，但王二娟跟泥鳅似的滑不留手，她刚抓个袖子，人就跑远，带起一阵的尘土漫天。

“搞什么？投胎去啊？”姜糖抬起腿也要追上去，但被陈美云给拽住。

“算了，不过是撞一下，没什么大事儿。”陈美云拍拍肩膀示意自己没事，拉着闺女继续向前走，倒不是她大方不计较，而是王二娟那人的性子，真的跟她掰扯，半小时一小时就过去了，不值当。

“那她也太过分了，等下次见到她，肯定要说道说道。”姜糖摸摸陈美云的肩膀，又细细的问怎么样，得到真的没事儿不疼这些话，才将这件事放下。

这边母女俩继续往山上那块地走，那边王二娟神色慌张的回了知青点。

现在知青点里的知青都去上工了，王二娟也是特意挑这个时间才回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凑近自己的床铺，看向周围，尤其是窗外，发现没人之后才去挪开一个柜子。

那是一个挺大的老鼠洞，后来被她开凿了一下，能存放不少的东西——

“呼，还好还好，东西都还在。”王二娟看到满当当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后，这才松了口气，并小心翼翼的将其给搬出来作以归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