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那几个人都是西苑里的杂役，当时他们说的好像是西苑死了一个女的，然后妈妈很生气，就把那个什么大人列入黑名单了。

那个大人叫啥来着，唉，让我想想呢！”

芜渊眼睛往上翻了翻，很像是在翻白眼，却很可爱。

“不用着急，慢慢想。”祁江离不紧不慢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芜渊突然出声，“我想起来了，他们说的是金大人！但是具体什么名字就真的不知道了。”

祁江离轻轻‘嗯’了一声。

“恩公，西苑以前从来没有出过人命什么的，只是这一次，应该是意外。但凡过分的客人，妈妈都会拉入黑名单，拒绝来这里的。妈妈的身后应该是有人撑腰的，但是至于是谁，我有怀疑的对象，却不敢确定。”

“都有谁？”

“六皇子祁裕，纳兰明武，但是纳兰明武死了，所以我也很迷惑。”

“好的，我知道了。”

把外间的两人招呼过来，芜渊已经做在了长琴的前面。

素手一扬，一股舒耳的琴声就从指尖溢了出来，琴声悠扬，听者都忍不住放松下来。

祁江离轻轻闭上了眼睛，赵司正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心里暗自说了一句：真他娘的好看。

一曲完毕，芜渊起来福了福身子。

“赏。”祁江离缓缓睁开眼睛，朝着青岚说道，然后就起身要往外走了。

拿着青岚递过来的赏钱，芜渊只是放在了一边，十分恭敬道：“恭送公子。”

祁江离前脚刚走，老鸨后脚就来了。

得到了‘金大人’这个消息，祁江离就让青岚先行一步了，而他和赵司正则回到了大理寺。

她把朝中官员整理了一番，发现只有一个金大人！

就是先前尽力为纳兰明武开脱罪责却因此被皇帝冷落了的那个，看来要暗地里跟踪这个金大人了。

做在最前边的主椅上，祁江离沉思了一会，开口道：“赵司正你带着几个下属去京城周边的一些村落去打听打听。”

赵司正走后，祁江离就一个人坐在那里思考。

纳兰明武如果是西苑背后撑腰之人的话，那么现在他死了，西苑还正常运营，这有点说不过去，可那六皇子祁裕也不像是啊，看来应该派青羽去盯一段时间祁裕了。

……

赵司正办事十分麻利，很快就带着几个大理寺的手下骑马赶往了周边的一些村落。

这些村落大多数都是靠着地里的庄稼过活的，还要交纳一定的赋税给朝廷，生活上并不是过得很好。

赵司正比较聪明，去村落之前就换了寻常便服，包括几个手下。

佯装成赶路的寻常人路过。

一连走了几个村落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直到到了一个名叫杨家村的地方。

村口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口中呢喃着，看到赵司正等人骑马过来，马上狂奔过去。

“你们看见我女儿了吗？我女儿，差不多这么高，人长得很好看的，就……”

不等赵司正他们作出反应，后面就有个女人追了过来。

赵司正心里暗自猜测，会不会和他们的案子有关系。

那女人走进了，先是拉住了这个男子，然后就歉意的朝着赵司正他们道歉，“几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家老头子啊……”说完指了指脑袋，“不好！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不要介意。”

这女人虽然才中年，却也是一脸的皱纹，头发都花白了很多，扶着男子的手上有很多裂痕，一看就是干活干的多。

赵司正利落的胯下马，带着和善的笑，“大娘，我们能不能到你家去讨口水喝啊。”

“啊？”

“我们就是赶路路过这里，有些口渴。”赵司正身后一个手下凑上前解释了一句。

女人才点头，“好的，难得你们不嫌弃，就跟着老婆子吧。我家啊，不远，就在前边。”说完还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茅屋。

赵司正故意和女人拉近乎，想要套话。

到底是农家人，赵司正几句话就让女人放下心来，“你叫我杨大娘就好了，我们这杨家村个个姓杨。”

到了杨大娘家里，赵司正和手下把马停在了门口。

一个小男孩穿着破破旧旧，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娘~”

杨大娘应了一声，然后把还在呢喃的男人送回了里边的房间里，带上了门才放心的出来。

几个大男人坐在杨大娘家的桌子边上，本就拥挤的家显得更加拥挤了。

杨大娘歉意的笑了笑，就给赵司正他们倒水喝。

赵司正假装很好奇的小声问杨大娘，“大娘，刚刚你丈夫问我有没有看见他女儿？这是为何啊？”

也许是心里装满了苦，这时候猛然有人问起，杨大娘抹了抹眼泪就说了。

“我丈夫本来就脑子不太好，以前家里有个女儿，他最喜欢了，后来女儿十二三岁的时候又怀上了，家里婆婆说没有男丁不行，所以就算家里穷也坚持生下来了。后来生下来是个男孩，全家都很高兴，可是却没法养活啊，没钱呐。

这时候有个声称大户人家找府里丫鬟，说会给一大笔钱，我婆婆就趁我们不在家里把孩子卖了，等我丈夫知道后就变得彻底疯疯癫癫，后来婆婆也去世了。

唉，家里就剩下我们三人了，日子也是越来越没发过了。”

杨大娘看着在自家门口玩耍的儿子，眼里充满了对生活的绝望。

“那就您一家闺女被收走了吗？”

“好像不止，那东边有户人家也是。这一被带走就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道孩子过的怎么样，我这心里总是觉得对不起孩子。”

赵司正十分歉意，放下手里破破烂烂的碗，“大娘，是我不好，提起您的伤心事了。”

“没事，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喝完了水，上马前，赵司正给大娘留下了几两碎银子，虽然不是很多钱，却也算是一份心意了。

赵司正上马后就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他似乎知道这些女人是如何被骗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