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素害怕的，则是输给高婉竹。

《魔鬼与普里姆小姐》里，魔鬼对主人公说：“不只你一个人，所有人都心存恐惧。唯一的区别在于，你已经经历了最艰难的时刻，最大的恐惧已经成为现实，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我暗暗想着，齐素，或许正应了这段话。

齐素最害怕输给高婉竹，可高考的打击对她太大，她认为自己彻底输给了高婉竹，而这，就是她深藏在内心的恐惧。

当最大的恐惧已经成为现实，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就是破釜沉舟的时候。

所以齐素做了这件事，机缘巧合，让她认识了那个养鬼人。

或许齐素一开始，并没有要报复高婉竹的想法，只是那个养鬼人给了她一线希望，给了她害高婉竹的希望，所以齐素答应了，做出了后面的事情……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齐素，这个饱读诗书，却钻进了在我看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可笑的牛角尖的女子。

“齐素，我知道你好胜好强，所以什么事情，从来都让着你，”高婉竹说到这里，扯起嘴角，笑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是真心疼你，把你当姐妹，把你当妹妹，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是那个捅了我一刀子的人。”

说到最后，高婉竹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齐素见高婉竹哭了，也有些忍不住，侧过脸去擦了一下面颊，才转过头，望着高婉竹，眼睛里，说不清是歉意还是什么别的，有些哽咽着道：“是我对不住你。”

看着两个都掩面而泣的人，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口问道：“齐素，我想问一下，那个养鬼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齐素用纸巾擦了一下泪，听到我的话，平复了一下哽咽的声音后，才低着头回答我的话。

“就是，那天我和同学约着爬山，在半山腰的时候遇到的，他一眼看出了我的心事，然后，就说能帮我。”

齐素在说这些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高婉竹，而高婉竹只是垂着眼眸，没看她。

齐素见高婉竹不理会自己，面上的表情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我倒没想管她们俩之间的事情，而是微微蹙眉，有那么一点匪夷所思地道：“然后，你就相信了他？”

齐素怎么看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和张玉瑶她婆婆似的？她不至于讨厌高婉竹到，随便碰上一个人告诉她可以帮着她胜过高婉竹，就信了吧？

“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他就说，我不必马上相信他，之后，他就给了我一道符，说我拿着这道符，近期肯定会顺利很多，我本来不想要，可却怎么都丢不掉，只好收着，不过，之后的那一段时间，说来也奇怪，确实，事情都顺利很多。”

听了齐素的话，我心下也有几分了然，齐素没接触过这些，觉得有用也无可厚非。

我来回扫了一眼齐素和高婉竹，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我先走一步，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说完，我拎着包，起身走了。

走出咖啡厅之前，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高婉竹和齐素，说实在，两人样貌虽然不像，可是身段和气质，倒真有那么几分相似，看着还真的和姐妹似的。

我走出咖啡厅，打了车回小叔家，顾祁这一整天似乎都待在家里，没出去到处『乱』飘。

可我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穆湛的车，我愣了一下，就见穆湛打开车窗，示意我上车。

上车后，一时间，我们两个谁都没先开口，有那么一瞬间，我隐隐觉得车内的气氛有点尴尬。

“你没事了吧？”

最后，还是穆湛先开的口。

我摇摇头：“没事了，”顿了一下后，我才有些犹豫着问了一句，“那养鬼人，说了什么吗？”

当时说好的，要是穆湛赢了，那个养鬼人要告诉他，他师伯的遗骸在哪里。

果然，我一说到这个话题，穆湛就垂下了眸子，心情似乎不大好。

“他也没说什么有用的，”穆湛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话锋一转，“我今天来，一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二，是来和你商量一下，开墓的事情。”

正题来了，这段时间事情出得有点太多，我都要忘了还有要开墓这茬。

坐直了身体，我望向穆湛：“我身体没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开墓？”

“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我们还有些东西要去鬼市买，算算，估计得等你考完考试，那个时候会有大概两周的假期，我们就那个时候去。”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不停的敲着方向盘，面上带着几分思忖的神『色』道。

听到这里，我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事情……

“所以……我们要开的墓，不在n市？”

倒是穆湛十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都有些古怪起来：“当然了，n市能有几座墓，有的估计都被开完了。”

我点头，“哦”了一声，之后穆湛也没说什么，因为开墓之前我们还得去一趟鬼市，所以他说到时候告诉我什么时候去鬼市。

下车上了楼，开门，我就看到，顾祁恰好端着一盘菜出来，看到我回来了，笑道：“回来啦。”

望着顾祁站在餐桌旁的样子，我忽然脑子里就蹦出了“贤妻良母”这四个字。

拳起拳头咳嗽了一声，我把东西放下，走过去。

“穆湛和你说什么时候去开墓？”

顾祁一句话，登时让我挑起了眉：“你怎么知道，他是来找我说这个的？”

这厮有这么神奇？

“你们之间，不就差这件事还没解决了吗，很好猜。”顾祁示意我先去洗手，然后吃饭。

洗完手回来，我一边落座，一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齐素和高婉竹之间，还真是可惜。”

顾祁是不用吃东西的，于是只是看着我吃，偶尔给我布个菜什么的。

听到我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一边给我舀汤，一边淡淡道：“这种事情也算常见，被『迷』了心窍，可不就做出了这些蠢事了。”

见顾祁的语气有那么一点淡漠，我咬着筷子，好奇道：“你这语气，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顾祁挑眉，回望我：“怎么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