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边，顾祁说捉这个老太婆是为了问她事情，可我等了好一会儿，顾祁也没开口。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顾祁，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冲我挑了一下眉，道：“怎么了？”

“不是说……要问这个老太婆吗。”怎么你半天不开口。

后半句我没说出来，不过我琢磨着，顾祁也是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她用的秘法现在还没结束，眼睛还是粉红『色』的，要等到眼睛变成白『色』，才能问她，你现在问，她也说不出话来，”顾祁给我解释了一下，见我还是有些懵，便道，“你也知道，厉鬼，大部分被激怒后，都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对吧。”

我点点头，见我点了头，顾祁才继续说：“这个老太婆也一样，现在她连脑子都不清醒，问也没有用。”

随着顾祁说的话，我看着那老太婆，果然，没过多久，她那一双粉『色』的眼睛，就开始慢慢变淡，最后变回了原本的眼白。

而她原本剧烈挣扎的动作，也在恢复了一定理智后，停了下来，一脸愤怒地看着我和顾祁。

“说说吧，你想做什么。”顾祁原本是站着俯视那老太婆，现在见她没什么能力反抗了，干脆坐下，坐在了床沿上，饶有趣味一般地看着她。

“我想做什么，也都做不成了！”老太婆说着说着，语气忽然就又激动了起来，不过因为刚才那一下变成厉鬼透支了她的鬼气，现在她再激动，也斗不过顾祁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好奇，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么做的。”

顾祁的话让我一下子竖起了耳朵，我们好不容易捉住这个老太婆，不就是为了『逼』问她，到底她的背后是谁。

从张玉瑶告诉我的事情经过里，这个老太婆应该是早就和那个幕后人勾搭上了，时间点差不多，应该就是在张玉瑶提出要嫁过去的时候，因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老太婆的态度才骤变。

我记得张玉瑶说，她和吕成德结婚有两年快三年，两三年不算短，足够老太婆做很多准备工作了，提出要去外地养老院，应该就是计划里的最后一步。

可顾祁问完那一句后，那个老太婆忽然就沉默了……

“我不能说。”

半响以后，她才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被她搞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顾祁，就见顾祁神『色』仍旧淡淡的，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这个老太婆会说这种话。

“你应该知道，你就算不开口，我也有办法知道，是谁吧，”顿了一下，顾祁继续道，“或者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顾祁说后半句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个老太婆，只是周身的气势顿时，就有些不一样了。

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上位者，需要人去仰视，谈笑间，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

这样的顾祁，是我没见过的。

那个老太婆明显被顾祁震住了，沉默了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有一天，他告诉我，可以帮我实现愿望……”

听到这里，我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这个老太婆是在开玩笑吗？大街上随便一个神棍说这话，她就信了？！

活了一把年纪，不至于单纯成这样吧……

“我按照他说的，先是把符咒放在我儿媳枕头底下，然后又从他那里，得到了一尊钟馗像，他让我放在衣柜里，我就放在衣柜里了。”

“那，那个衣柜是怎么回事？”打断了那个老太婆，我问，我可还记着那个刻满了符咒，甚至顾祁的鬼术，都没办法打开的衣柜。

“也是他给我的，他叫人送来我家，我就借口是不喜欢成德他们买的衣柜，换掉了。”

被顾祁威胁了一顿以后，这个老太婆虽然语气还是犹犹豫豫的，可是却还是老老实实，开始说事情。

“接着说。”被我打断以后，那个老太婆忽然就停了下来，顾祁扫了她一眼，口气凉凉的。

老太婆有些惧怕地抬头，望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顾祁，然后才继续说：“就这么过去了两三年，有一天他忽然就告诉我，要我和成德说，我要去外地的养老院，说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所以当时，在外地接应你的人，就是那个神棍？”我接话，问了一句。

“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但是他给我的地址，的的确确，是一家养老院，成德坚持要送我过去，还跟着住了几天，看养老院不错，才走的，我当时到了养老院，就以为自己被忽悠了。”

我抽抽嘴角，这么扯的事情她都做了两三年，才觉得自己被忽悠了？

“不过，等成德走了之后的第二天，那个人就找上了我，然后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没意识了。”

老太婆这句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顿了一下，虽然不易察觉，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我都能发现，顾祁肯定也察觉到了。

果然，顾祁冷笑了一下：“你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在仪式开始前，你难道没有和那个神棍，做什么交换吗。”

顾祁这话一出，那个老太婆猛然抬头，好似十分惊异于他会知道这些一样。

“你答应他，等到你成功截命，就把张玉瑶的灵魂给他，对不对。”

顾祁低头，看着地上的老太婆，一字一顿，道。

“你、你怎么……”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顾祁，那个老太婆说话的声音都在抖，本来就十分沙哑、难听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更难听了。

就在这个时候，被张辰彦扶着的张玉瑶，忽然哽咽着出声道：“那你为什么，当时一直想让我怀孕。”

“因为那个神棍是个养鬼人……”回答张玉瑶的，不是她的婆婆，而是顾祁。

张玉瑶从刚才就醒了，一直听着顾祁审问她的婆婆，听到顾祁的话，张玉瑶瞪大了眼睛，别说她，连我都有些诧异。

顾祁，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只是，没顾得上给我们解释，他低着头，继续对着老太婆道：“想要张玉瑶的灵魂，是因为想把她炼成鬼，至于为什么希望她怀孕，也是因为那个神棍一直在问你吧。”

说这话的时候，顾祁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随着顾祁的话，我原本以为，那个老太婆会十分激动，可我仔细看了看她周身的鬼气，却见没什么变化……

这代表，她并不激动，或者对顾祁的话有什么剧烈的情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