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有些回味的说道，“没错，一路上是够艰险的，不过幸在都是老路，有傲寒傲苍叔叔的保护，不然能不能走到这里还难说。”

一边说着，就走到火堆旁揽着傲雪坐下，骄阳当空，热意更甚。“父亲，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依旧动身去自由的故乡吗？”笑意的点了点头，“没错，次日清晨，你就带着你母亲与战士们一起动身去大漠绿洲。”

怀中的美人颤抖，念郎的声音急切的响起，“父亲，那你呢？”“没事的，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你们先去，忙完了就去找你们。”“忘了，还没给你们说过大漠绿洲吧，那就是自由的故乡，也是希雅遗族现在生活的地方。”

“你们先去，不用担心，希雅人都很热情好客的，一定会招待好你们，让你们感受到异域风情。在那里，有恢弘壮观的城堡，有感化精致的木楼，还有···”话未说完，就被妻儿的言语打断。“浪，你先前答应过我的。”

“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父亲。”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傲雪，没事的，不要哭，你放心，你们先去，事情处理好了就去找你们。”“父亲，不要再说了，你的样子骗不了大家的。”“你闭嘴，你知道什么，让你们走就走。”不由的嘶声爆呵。起身的美人流下泪水，轻声哽咽，“浪，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谎的。”

“父亲，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你憋在···”一股莫名的情绪瞬间充斥脑海，愤然站起身，一耳光就向前扇去，咣啪的脆响，打断念郎的言语。“让你闭嘴，”急促的喘息，身形不住地颤抖。

“不，我偏不，十几年来，你知道我与母亲是怎么过来的吗？”

“从小就被人骂作是野杂种，就该被人欺负。大家放学都有父亲去接送，而我，却连父亲为什么抛弃我们都不知道。不知曾经多少次幻想过你能出现在校门口，不求你开着豪车，就想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然而都是奢望。”

“在家长会的时候，大家都父亲的陪伴，一起分享着喜悦。在学校调皮，打架，就是希望能在家长会上见到你的身影，就算是被老师批评处罚也不怕，就像在所有的同学面前，大会的说出，我也有父亲，一个伟大的父亲。然而奢望终究是奢望。”

“你知道母亲回去后是怎么过的吗？一个上将失踪多年的女儿陡然回来了，还带着个孩子，不尽的污言秽语朝母亲扑来。有些不死心的，不停的骚扰母亲，有些求而不得的，大肆的宣扬，谩骂。”“念郎，够了，不要说了”

“不，不够，十几年的委屈我都要通通的说出来，让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我们做什么。”“十几年来，母亲整天就待在房间里，不住地摸索着皮衣皮袄，望着铜梳铜镜愣愣的发呆，以泪洗面，有几次还去过心里医院。”

“你知道吗，这些你都知道吗？夜夜的期盼，终于，我长大了，终于能够来找你了。不远万里，不惧艰辛，走过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了那个日夜相思的人，你凭什么让我们走，你有什么资格。”声音早已沙哑的泪人朝前扑去，“念郎，够了，够了。”

一切的言语，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入耳中，印入脑海，像是千斤的大石从天而降，在心湖掀起巨浪滔天；像是尖锐的匕首，不断的刺入胸膛，切碎心脏。

不尽的惭愧与自责，内疚与悔恨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人感觉不到躯体的存在，就连灵魂都整个陷入悔恨的汪洋，放弃了挣扎，来回的游荡。

不知过去了多久，身旁恢复了平静，隐约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有只温软的玉手在轻攘。一刹那，悔恨的汪洋消散，游荡的灵魂回归，想要睁开眼眸，却是早已流泪满面，朦胧，模糊，不见身前的视线，身体激烈的颤抖，无力地瘫倒。

大声的嚎哭，撕心裂肺的嚎哭，面容极度的扭曲，大张的嘴角被扯得生疼。此生数十载，从未感受到此时此刻的软弱与无力。像似越过了时空，来到幼时的年代，希望可以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不去想过去，现在与未来，不须承当滔天的责任与义务，在大声的哭过喊过之后，轻松了睡个美觉，然后一觉醒来，万事无忧。

隐约中，“浪，你怎么了，浪。父亲，父亲，”熟悉的声音，关切的呼唤，有个柔软的怀抱，轻轻地摇晃。不想去听，不想去看，恰似柔弱的婴孩，身体蜷缩着，使劲的往里钻，贪婪的享受着温暖与爱抚。意识混沌模糊，隐约中熟悉的声音响起，“念郎，不要喊了，你父亲累了。”

不知过去多久，恍若隔世。在温暖与柔软中苏醒，睁开有些酸楚的眼眸，却见傲雪靠坐在树旁，轻闭着秋眸，娇容上尽显疲态。头脑中不知觉的浮现出先前的画面，有些惭愧，有些害羞，在软弱无助之间，竟将傲雪当成了逝去的母亲。

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起身，却又怕惊醒熟睡中的傲雪，光滑的玉臂揽着脖颈与腰侧，让人不敢动弹。暗自轻叹，还是等傲雪睡醒吧。有些贪婪的感受着脸庞丰满挺翘的玉峰，在脑海中梳理着纷繁杂乱的思绪。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边的落日西垂，染红了半边天。熟睡中的美人苏醒，轻抚着怀中人的脸庞。惭愧的抬起头，相视而望，一个眼眶中浮出泪水，一个笑意盈盈的点头。“傲雪，对不起。”未有言语，却从秋眸中读出，她理解，她信任。

一声轻咳，抹去不争气的泪水，起身，大把将美人抱在怀中，让其劳累的身体所有依靠，走到火旁坐下，替其盖上毛毡。身旁，发泄过的念郎大步走来，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有着掌印。数刻的沉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夺眶而出的泪水哗哗的流淌，“父亲，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