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汪说道，“我不一定非得去大公司……”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马上改变了话题：“过几天吧，我如果到绿源山庄去玩儿的话，会提前和你打招呼。”

“好。”

和小汪通过电话之后，王大龙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欣悦感觉。

小汪状态还可以，这让他觉得放心。另外，小汪答应他，可以帮着绿源山庄做账，这又让他觉得很开心。

总而言之，这一个电话，对王大龙而言，是点亮了这个夜晚他内心之中开心火苗的火种，让他的心情在瞬间好了许多。

赵海涛走过来，问道：“电话打完了？”

“对。”

王大龙说话的时候，双目放光，面色略显红润，嘴角微扬。很显然，他心情相当不错。

赵海涛看出来了。

“神奇的魔力呀！哼哼。”

赵海涛笑得颇堪玩味。

王大龙听他笑得有些不同寻常，便问道：“你是怎么个意思？”

赵海涛哈哈笑道：“我是过来人，你现在的感觉，我很清楚。”

“你清楚什么？”王大龙又问道。

赵海涛手一扬，笑道：“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菜鸟一个。”

“呵，装什么大尾巴狼！”王大龙笑道。

这时，陈源从餐厅门口探头进来，问王大龙和赵海涛，说道：“走不走？他们都走了，你们要是有事商量的话，走之前别忘了关瀑布的电闸。我和黑主管，我们前院后园都看过了，没什么事儿。”

说完话，陈源将脑袋一缩，转身朝着山庄院门口走去。

王大龙和赵海涛都说，马上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

王大龙站在门口将开关一按，灯灭了，餐厅里黑乎乎一片。他将餐厅门锁好，推了推，一动不动。

“瀑布开关我关了。”赵海涛说道。

“好。”

王大龙答应了一声，将钥匙装进口袋里，绕过瀑布，走出了山庄院门。

赵海涛将瀑布电闸关了之后，走出门外，将电子院门关上了。

上弦月，微雾，月色略带着几分朦胧感觉。

杜师傅和陈源他们几个人披着月华，顺着石子路走出了老远，好似几个在月光下移动的小黑点。

狗子蹲在停车场门口，像是一个忠诚的卫士，身子一动不动，只有脑袋随着几个人的走动而微微转动着。

忙碌一天之后，现在王大龙觉得自己的心情极为放松。

他很想放声高歌，可是搜肠刮肚，仔细想想，又发现自己会的歌好像并不多。

王大龙暗自一笑，觉得自己可能真像赵海涛说的，年纪这么轻，却对年轻人喜欢的东西不感兴趣，心态显老。

“想什么呢？”

赵海涛关好门，走过来，见王大龙抬头望月，低头思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可能又想小汪了。

王大龙转过头来，问道：“哎，海涛，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显老？”

赵海涛一愣，不解地说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你不老呀，你看你这个小伙，相貌堂堂，年轻力壮，五官端正，体健貌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身轻如燕，力大如牛。”王大龙接口说道。

赵海涛哈哈笑了起来。

笑罢，他问王大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王大龙说道：“我在想啊，我是不是真的有些老气横秋了。我刚才想唱首歌，突然发现，我好像除了国歌之外，别的歌都不怎么会唱。像我这样……”

王大龙咂了咂嘴，看着赵海涛，很认真地问道：“你说像小汪那样的女孩子，她会不会觉得我比较老土，不感兴趣？”

“说来说去，还是说到小汪身上了嘛。我就知道！”

赵海涛嘿嘿笑了两声，想了想，又说道：“应该不会吧！我见过小汪几次，从她的穿着和打扮上，我能看得出来，她应该不是那种潮人一族。”

说到这里，赵海涛又笑道：“什么土不土的，国歌不挺好的？反映了自强不屈的奋斗精神，是意志的象征和斗志的体现。不像现在有些歌曲，麻酥酥的靡靡之音，总以为自己生存在温室之中。”

“你看你，我还说我心态老，你这心态也不年轻。”王大龙笑道。

赵海涛笑道：“咱是从小在土里长出来的孩子，与生俱来的接地气，这不叫心态老。”

两人聊着聊着，追上了前面的几个人，一起乘着月光回到了宿舍区。

超市里，细妹已经下班，被黑长军接走了。早餐馆里，徐老昌还在熬汤。

徐老昌对于羊肉汤好像有着天生的兴趣。他一直喜欢不停地琢磨，怎样才能让汤更好喝，让肉更入味。他在这方面是真的用心，愿下功夫，而且乐在其中。

“老昌叔，不早了，明天再说吧。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呢。”王大龙走过去，对徐老昌说道。

徐老昌抬起头，呵呵呵笑了笑，说道：“你们休息吧。我不像你们年轻人，我瞌睡不多，还不觉着怎么困呢。大龙……”

“哎，什么事。”王大龙停下来，站在早餐馆门口。

徐老昌说道：“你说明天招来的帮工，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的年轻人，肯踏实干点事情的，不像以前那么多了。”

王大龙笑道：“还不知道呢，来了再说吧。”

徐老昌点点头，又说道：“我不会像以前的师父那样，把徒弟当成奴隶看待。只要他肯学，能认真做事，我就会好好教他。”

听徐老昌这话里的意思，他好像是把帮工当成徒弟来看待了。

王大龙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妥。

徒弟是徒弟，帮工是帮工，这是两码事。

王大龙走到餐馆里，对徐老昌说道：“叔，这个事儿，我是这样看。你那个煮肉熬汤的秘方，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是个能换钱的好东西。你要是想收徒弟，看准了人，再把配方教给他。要是只来一个帮工，你不能把你配方教给他。一来于情于理不合，二来咱也不知道帮工的人品到底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徐老昌闻言，低着头想了想，说道：“你这个话有理儿。我就是想着，这个配方它是个好东西，我老想着把它传出去，好让更多的客人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