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放过师父。”

初月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眼里居然出现了祈求。

七寻见她如此执着于让她师父当单身狗，无奈地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致力于让我离开镜凡？”

初月咬唇：“我师父，要成仙。”

“我知道。但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我离开镜凡。”

我哪不知道镜凡要成仙？我不就是为这个来的么？你把我赶走了，就算再过个三百年你师父也还是只能在人间晃荡。七寻腹诽。

初月的神色一变，严肃的说：“你果真想知道为什么？”

“当然。”这不是废话么。

初月似乎下定了决心，说：“不成仙，我师父会死。”

七寻愣了：“你说什么？”

初月一字一句地重复：“不成仙，我师父会没命。”

“这是什么逻辑？修仙之人何止千千万，不可能个个都成仙。难不成那些无法飞升的人，都要死不成？”七寻蹙眉反驳。

初月摇头：“我师父和其他人不同。以他的实力早该在一百六十多年前就能飞升，可不知是什么原因，飞升的天劫却迟迟不来，师父就被拘禁在了凡界。

可是，他的力量已经到达了这个世界能容纳的顶峰，天道察觉到师父的存在后，怕他成为异数，散乱秩序，于是不断向他施下威压，逼迫他飞升，离开这里。”

初月的目光满是痛楚：“你我都无法想象，被天道威压加身，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浑身的血肉被一寸寸撕裂，搅碎，连骨头都碎成齑粉。你，明白吗？”

七寻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和师父待在一处这么久，应该不会没有发现，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他总是会泡在寒潭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七寻的喉咙发紧，启唇却发不出声音，于是缓缓摇头。

初月的眼眶红了。

“因为寒潭里万年玄冰化成的水能稍稍压制他的修为，将他的力量封印一些。只有这样瞒过天道，威压才能小一点。”

“你知道吗。”初月垂下眼，看着地上刚刚才冒头的青草。

“万年玄冰不多了，这意味着寒潭即将干涸。而没有寒潭，师父的修为失去压制，一旦暴涨，他即刻就会被天道消灭。”

初月说着一脚踏上那些青草，缓缓碾了两下。待她挪开脚，嫩绿的草芽已经碎裂，汁水流了一地。

“就算师父再厉害，在天道威压面前，他也只不过像这些小草一样。被摧毁，不费吹灰之力。”

七寻看着稀烂的青草，浑身冰凉。

“我不知道你给师父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宁愿死也不愿离开你。可是，师父他没了理智，你不能没有。”

初月抬眸看向七寻，轻声说：“你喜欢他吗？那么，求你离开他。只要你留在他身边，他就不愿修炼，更不愿飞升。若不想眼睁睁地看他死在你面前，且死无全尸，求你，离开他。”

七寻低下头，脸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