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南疆和菱州，东都表面上就显得平静多了，只是暗地里的风起云涌一点也不亚于前线的紧张。

懿德大长公主年轻时候丹田被毁，身体状况就比平常人差，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多少也养出了一些矜贵病，自上次被刺客抓着跑了一段路身体状况就愈发不好，整个皇室也只有这位皇姑姑是真心待楼云修，而今楼云修出征在外，玉玖妍便时常到公主府去看望。

玉玖妍手指描绘着杯子上的纹路，似是无意间问到，“皇姑姑，先皇和灵丘长公主的关系如何？”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听说当年灵丘长公主前往北戎和亲，两国战争爆发后就被北戎用来祭旗。”

回想起当初悲痛的往事，懿德大长公主的脸色有些苍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道，“灵丘是本宫和先皇最小的妹妹，先皇自然是疼爱的，送去和亲实属无奈，只是本宫和先皇俩人都没想到北戎竟然那般不念旧情，当时的灵丘已经身怀六甲，等先皇的使节团到达北戎，灵丘和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惨死刀下。”

“如果灵丘长公主的孩子没有死，但是却在仇恨中成长，皇姑姑会如何对待？”玉玖妍试探性询问，懿德大长公主眼神中倏然射出一道光亮，“阿妍，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没，我就是前阵子听云修提起过皇姑姑和先皇还有一母同胞的妹妹，对灵丘长公主的事情惋惜，所以随便问问。”

懿德大长公主眼中的光亮瞬间湮灭，“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人世，不管他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他都是我的侄子，是我的亲人，以前我和先皇没有保护好灵丘是我们一辈子的遗憾，先皇走的时候还抓着我的手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灵丘，现在他终于可以下去给灵丘赔罪了。”

时过境迁几十年，再说起这些话已经没有眼泪，只剩下惋惜和惆怅。玉玖妍感受到空气中的气息有一丝波动，她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再问，看到懿德大长公主眼中的疲惫，她轻声道，“皇姑姑，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改日我再来看你。”

“好，这人老了就是不如年轻，看来我这日子也不多了啊。”看见玉玖妍似是要说什么，懿德大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别说什么长寿的话，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已经老了说不上多少话了，现在的局势对你们不利，云修又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小心，我只希望你和云修能够好好的。”

玉玖妍沉默不语，送懿德大长公主回到房间直到她睡着了这才起身离去，刚踏出公主府便看见一道白色的人影背对而立，白芷和紫苏眼神立刻戒备起来，玉玖妍示意不用担心两人才退到身后。

长恨转过身看着玉玖妍的眸光闪着不知名的光芒，“云王妃特地让本座听到这些话，是想劝本座回头是岸吗？”

“我知晓我自己还没那么大能耐，让你听这番话，不过是想警告你不要打懿德大长公主的主意。”

“怎么说懿德大长公主也算是本座姨母，本座还不至于动她。”长恨笑了笑，触及玉玖妍眼中的冷色他的笑一点点淡下来，“看来王妃是不信我？”

玉玖妍沉着眸子没有说话，良久他长长的吸了口气，“你放心，本座不会动懿德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