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嘉善探究的目光在少女身上来回打转，眉宇间尽是复杂与深沉。被人这么火辣辣地盯着，玉玖妍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好似真的睡着了一般，但是玉嘉善知道她没睡着，于是她轻轻一笑柔声问道，“姐姐为何不说话？”

玉玖妍轻轻抬了抬眼皮，一双钟灵毓秀的眸子霎时间惊艳时光，不知为何，被她那双清凉若水的眸子盯上，玉嘉善心下一跳，有些悻悻的再次开口，“你我姐妹多年未见，想必是疏远了。当年的事情……”玉嘉善有些歉疚的顿了顿又道，“那时候众姐弟都年龄尚小，未能帮上忙，倒是让姐姐和大哥这些年受苦了。”

美丽的少女言辞间尽是愧疚，看向玉玖妍的目光充满了温情，“其实这些年来父亲和母亲也是记挂着姐姐和大哥的，终日盼着你们能早些回家。我知道姐姐心中有怨，但是还请姐姐不要怪怨父亲母亲，他们……他们这些年也不容易。”

玉大小姐目光淡淡地看着对面仿佛下一秒要潸然泪下的少女，不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在她看来都是一场戏。

得不到玉玖妍的回应，玉嘉善仿佛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道，“姐姐，云王殿下虽然是风流了点儿，但是男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呀，凭姐姐的身份容貌，嫁过去乃是云王正妃，有咱们玉族为后盾，不看僧面看佛面，云王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亏待你的。”

玉玖妍似笑非笑地凝望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少女，事实上她倒是挺佩服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子女的，个个都是戏精，世人看到的都是他们愿意给世人看到的，这种生活真的挺累的。

“二妹所言极是，不过我的事不劳二妹费心。”

自己说了这么多却只得到这么个淡淡的回应，就好像一枚石子丢进水中却未曾荡起丝丝涟漪，玉嘉善语气一噎，“我……我只是关心姐姐罢了。”随即嘴角挂着让人挑不出瑕疵的笑容，“也是，姐姐心思玲珑，想必是不需要妹妹提点这些的，倒是我逾越了。”

倒是挺会找台阶下，玉大小姐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瓣，纤纤素手挑起窗边的帷纱，目光幽幽望了一眼那高高的城墙，隐隐约约能够瞧见有一道鲜红的身影嘴角挂着邪气的笑意，玉玖妍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玉嘉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了渐渐远去的城墙，轻笑一声道，“倒是忘记了，云王殿下现在担任锦川铁骑副将，距离天元镇到也不远，只是可惜军营不是随意进出的，如若不然姐姐倒是能提前见上云王殿下一面呢。”

“见与不见又有何干系呢？”玉玖妍放下帷纱，目光淡淡看着玉嘉善：嘉善嘉善，至嘉至善，从名字便能看出玉智阳对眼前少女的重视，只是嘉否？然也！善否？非也！

玉嘉善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颤，少女淡淡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人心，能够一眼望见内心深处最龌龊的事情。对于玉嘉善来说，这道目光更像是嘲讽，嘲讽他们偷梁换柱，嘲讽他们关键时刻才想起来被抛弃的棋子，心中不免有些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干干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突然之间发现跟玉玖妍真的聊不下去，聪明的她接下来再没说一句话，只是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好似永远都是一副清冷淡淡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