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香料

不过裴行俭的这一次不一样，在临行前李贞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必须肃清岭南的山贼土匪，但凡漏了一个，就要重惩。

于是裴行俭等人也发了狠，不再和你讲什么道理，只要是查出有一点迹象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率兵攻打，打完之后再检查，只要查出一点证据，就是全寨死绝。至于有没有冤枉的——那是不可能的，以蛮人的秉性，以岭南的环境，如果他们能靠种地就能过活，谁还会出来抢劫？哪里还会有什么山贼？

问题也就出在前几次屠寨的时候，近卫军面对一些妇孺下不了手，可很是吃了几次大亏，好多人都因为心慈手软，而最终死在了那些妇孺的手上，这种死法，可谓是冤枉至极——他们也不想想，你在屠杀人家的族人啊，你放人家一条命，还指望人家感激你不成？

一直吃了几次亏之后，近卫军才终于觉悟了，下起手来不再留情，战损率大大降低。

所以不要说刘仁轨残忍冷血，在这种情况下，你没办法不冷血，因为你一旦心软，就意味着你很有可能已经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地方，毕竟谁也不知道你放过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捅你一刀也就罢了，万一人家竞争这一次刺激被刺激的觉悟了，在心中记下仇恨，然后奋发图强，日后成为大唐的一个大麻烦——这种事情是有先例的，比如希特勒，一战末期，一个士兵瞄准了希特勒，但因为战争已经结束，而且希特勒已经受伤，那个英军士兵觉得没有必要再多一条亡魂，于是便放过了他，然后二战的时候，希特勒把英法两国打成了狗……

所以，不要以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只是在说说。

半个月时间过去，在折贺的带领下，大唐以折贺部落为起始点，将周围百里的具体情况都给摸了个一清二楚，摒弃前成功的画出了周围的地形图。

另外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是，在刘列的不懈努力下，他终于慢慢的掌握了一点吕宋语，虽然还不是很熟练，说起来也是磕磕巴巴的，但一般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能够成功与吕宋土着交流，这对船队的探索任务的帮助是十分巨大的。刘仁轨一高兴，直接赏赐了折贺和刘列一百两银子，这让通译组其余通译官们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更加努力的学习吕宋语。就连一些不是通译官的人也都在没事的时候自动学习，一时间庇护所内竟然掀起了一阵学习的风潮，这让罗汉生和刘仁轨老怀大慰。

大本营之中，罗汉生正在向刘仁轨汇报情况：“……这就是目前的情况了。”

刘仁轨思考道：“也就是说，这个图遮部落就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一个部落了？”

“确切的说，是整个吕宋岛上方圆三百里内，最大的一个部落。虽然百里之外的部落我们还没有搜索，但根据我们从土着客商们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目前吕宋岛上，只有南边七百里外的优特部落，以及东南边四百里外的一个莫莫合部落能够与他们相媲美。”罗汉生纠正道：“目前这三大部落也是吕宋岛上最顶尖的三个部落，每一个都有十万以上的人口，三万以上的勇士，再加上他们的附庸部落，短时间内纠结十万人勇士根本不成问题，这么强大的力量，至少不是我们短时间内能够对付的。所以我认为，目前我们最好还是以交好为主。”

“问题是人家不愿意和我们交好啊，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派过去了使者，但使者被打断了腿，礼物更是被他们抢走——图遮部落根本没有和我们交好的意思。”刘仁轨苦笑道：“看来我们对吕宋岛的情况估算出现错误了，想要征服这里，必须要投入更多的兵力，至少需要三万精锐。

问题是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就为了占领一座岛屿，这可能吗？

不要忘了，咱们大唐现在刚刚打完南洋，军心俱疲。占领南洋本身就同样需要不少的精兵力，大唐的兵力已经出现了空缺，现在咱们再要求三万人的军事行动，就算殿下愿意出兵，但是陛下会批准吗？”

“那就要看，我们拿出来的东西，能不能打动陛下的心了？”罗汉生神秘一笑：“殿下有句话说的好，天底下没有愿不愿意的事情，别人之所以不愿意做某件事情，那是因为你拿出的砝码不够。”

“罗老你的意思是。”刘仁轨若有所悟：“我们将吕宋岛的利益展现给陛下？可是目前我们也只是勘探了周边一百里的范围罢了，除了一个小铜矿之外，我们可什么也没有发现啊。”

“谁说利益就只有矿产了？”罗汉生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刘仁轨：“刘大人您请看，这是何物？”

“这是……香料？”看着手中的树叶，仔细嗅了嗅，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刘仁轨眼睛一亮：“哪来的？有多少？”

香料的作用不用多说，无论是作为食材增香，还是当作药材治病，又或者二次加工制作成各种熏香等等，都属于是必不可少的原料。而偏偏古代中国并不是一个香料生产大国（现在的大部分香料品种都是舶来品，只有肉桂等少量香料是本土产物），这也就导致了香料在古代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即便是大户人家，也不是餐餐都可以吃得上用香料调和的饭菜的。

如果真的能在这里发现大批量的香料，那吕宋岛的价值将无可估量，虽然不如银岛的发现那么震惊世间，但是想要吸引皇帝陛下的注意力也是足够了——何况这还是一种未知的香料，价值会更高。

“就在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整座山谷全都是这种香料。”罗汉生笑道：“我让伙夫们试着做了，不论是煲汤还是烧烤，都可以起到去腥增香的作用，而且随军的大夫也发现它们有补元阳，暖脾胃，除积冷，通血脉的作用，效果比肉桂还要强，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