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的情绪有些激动，同时也能看出来叶宁圳在叶婧心中的地位。

“人死，是我亲眼见到的。”俞确的声音里全然不见一点玩笑，严肃地让人心发慌。

“你不信没关系，只是现在宁圳的尸身在G国的黑帮手里，没人抢得来。不然宁圳离开的第二天，消息就应该传回H国了。”俞确略带薄茧的手将水杯转来转去，似有意无意的动作让人捉摸不透。

“三个星期前的周四晚上十点二十八分三十七秒，宁圳中的枪，正中心脏。”俞确将时间精准报出，那是个让他印象极其深刻的时间节点。

叶婧脸上全然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就是在一派胡言，那么好的哥哥怎么可能会离开人世呢！

“麻烦你出去，不要在这胡言乱语。”叶婧生硬地回应道，她回避着俞确的眼神。换句话说，她不敢直视他，她不肯相信俞确的话。

俞确起身走到叶婧面前，他伸出手指抬起叶婧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叶宁圳已经走了，不管你相不相信，人死是没办法复生的。”俞确近乎残忍地说道，他强迫叶婧接受这个现实。

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哀怨和悲戚，叶婧觉得自己脑子像是炸了一般。现在的她就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

眼前的俞确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没有闲情心跟她开玩笑，一切都是真的。叶婧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她现在处于一种完全没办法思考的状态。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宁圳吗？”俞确重新回到自己刚刚做的位置上去，拿起水杯，轻抿了一口，让自己的嗓子微微地好转了些。

“你知道是谁？”叶婧努力的让自己从那种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强作镇定地回问他。

俞确把水杯放回原来的地方，依靠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这张照片上的另一个人你认识吗？”俞确将他们三人的合照放在桌上，指着方睿明问叶婧。

叶婧看了看，摇摇头。照片上的人叶宁圳一个也没提过，对于叶宁圳的社交圈，和他经历的人和事。从叶宁圳进入军校以后，叶婧几乎是一无所知了。

“方睿明，X战区夜臻小队的队员，是我的朋友，同时也是宁圳的朋友。”

“他曾经有个女朋友叫周云韵，不过在几年前因为一次事故，所以不幸离世了。”

“这个女人有个弟弟叫周云逸，现在是G国黑帮的二把手，我们怀疑可能是他动的手。”

俞确娓娓道来，把自己置身事外。

“如果是他的女朋友，跟我哥有什么关系？”叶婧有些不理解。

俞确笑了，不过笑意并未直达眼底，在提到方睿明时，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当初那个女人和他交往的时候，她叫他阿圳。”俞确依稀想起，很久他和叶宁圳陪着方睿明去找周云韵时。她第一眼看见方睿明时，叫的就是叶宁圳的名字。

当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看来当初的无心之举，最后成为周云逸对叶宁圳下手的动机。

“当初周云韵的死，就是因为报复，那些犯罪团伙以为周云韵是宁圳的女人，所以手段也是极其残忍。”

叶婧怔了一下，如果真是按照俞确所言，叶宁圳的死跟周云逸有关，那他不就做了个替死鬼。

不过表面上叶婧还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但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俞确侧着身子看着叶婧，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生怕错过她的一点细节。

“在宁圳出事之前，他有没有找过你？”俞确嘶哑的嗓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明明是很简单的字眼，却让叶婧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没有”叶婧抬起头，眼光没有丝毫躲闪，与俞确对视着。

“真的没有吗？”俞确追问了一下。

“真的没有。”叶婧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那以前宁圳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比如把东西收藏起来。”俞确用诱拐的语气问道。

“不知道，你作为他的好兄弟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叶婧平静地回答，并且反问俞确。

俞确没有说话，似乎实在探寻叶婧这话的真实性。

“我这里有一把钥匙，你要是没事，以后挑个时间帮我去打扫一下我家吧。”俞确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摆在桌上。

那把钥匙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主要是因为上面生了些锈，看上去应该是很久没有用到过了，闲置了很久吧。

叶婧不明白俞确的意思，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俞确又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了。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叶婧的公寓。

走到门边叶婧突然叫住了俞确：“请问你家在哪？”

俞确的脚步停了下来，但是回答得并不是叶婧的问题。

“电影的结尾两个主人公都死了，没人知道那个穿囚服的男孩在想什么，但不重要了。”

说完，俞确用刚刚的步速，开门离开，然后再顺手关上门。

听见了关门声，方婕从卧室里出来，刚刚在卧室里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俞确离开，她才敢出来。

叶婧有些失神地看着桌上那把生锈的钥匙，她总觉得她的生活从某个时候似乎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对不起了妹妹，把你拉进来了”这句话再次回荡在叶婧的耳边，那个夜晚雷声轰鸣，叶婧不知道叶宁圳是怀着何种心情说出这样的话。

“小婕，那个人说我哥不在了。”叶婧想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似乎已经陷入到某个漩涡里，爬不出来了一样。

方婕蹙了蹙眉，她不知道那人的来历，自然也不相信那人的话。

“婧婧，现在竟然没有消息，说不定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方婕在叶婧身边落座，拍拍叶婧的肩膀，劝慰道。

叶婧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从那一晚叶宁圳突然的电话，和之前叶宁圳来找自己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让叶婧心戚戚。

不过她心里倒是有一点点的希冀，她希望像方婕所言，既然没有消息那不一定就是坏消息。而且俞确说尸首在G国黑帮手里，那谁又能确定的话中的真假呢？

抱着侥幸的心理，叶婧突然想到之前叶宁圳来公寓的时候，曾经给过自己一个U盘。

叶婧急忙跑回卧室，翻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