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溪尘虽然点头，却回答道：“算是吧！”

若久笑：“可见，我还是不如你的！你把我留下了一年。而这一年你也是为了打算了。聂溪尘，你想的真远，不禁让我很吃惊！你那么为我筹谋，图的什么呢？”

聂溪尘目光明亮，淡淡道：“你知道很多事情？”

若久道：“以前不知道，在你府上这半个月，我就都知道了。除了一年之约你的筹谋，还有秋猎时那一对小玉兔，大哥帮你担了虚名罢了，其实你是捉来送给我玩的。却拉不下脸来说。聂溪尘，送个礼物很难吗？一个借着大哥名义的兔子，一个借着小酒名义的红珊瑚！”

聂溪尘这次回答的倒是比较快：“没送过！”

所以没经验，也不好意思。

若久明白，却骂道：“你好傻，做好事不留名，还是拿我当个傻子？”

若久忽然顿了一下，自嘲一般道：“我也确实是傻，所以才会想回西北，而你，为了不让我哭，偷偷送我去了西北。你是云国的大将军，我是若久的七公主。一旦被人发现那就是谋反的嫌疑。皇上杀了你都是轻的。而你竟然不顾后果跟着去。差点死在西北！你若死了，我跟若久族都活不了，很庆幸我当时没有因为害怕而置你于不顾，不过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否则你让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聂溪尘，你真傻，那时候就敢把性命交给我，却装作没什么！难怪连无离都可以给我！”

聂溪尘有些自负道：“平安回来，不是大事！”

果然是自信而不是舍命陪君子！

若久不在意，又说道：“其实我对你是有过动心的。那次在挽云裳群玉楼上，你一刀砍了巫黎碰过我的手，而且为了我封锁整个群玉楼。事后还安慰我，不是我的错。陪伴我整夜整夜，还喊来了小酒公主给我作伴。

虽然那件事情确实不是我的错，但是看到你如此强悍地维护我时，我的心里是起了一丝涟漪的，毕竟在西北我这个庶出公主，只有被欺负的份！”

聂溪尘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若久却未看到，而是继续道：“不过后来襄和公主的出现让我又把这些涟漪按了下去，她找到我非要让我劝你纳妾。你很生气，把我吼了一通，然后襄和公主还以为我骗她，也怪我，弄得我很委屈。

这个事情你很生气，我们一同去了军营。在那里，你教会了我很多。对了，后来展迟将军偷偷告诉我，我房间中骏马奔腾的屏风和那一簇野腊梅都是你准备的。聂溪尘，你真会瞒！”

聂溪尘仍旧是淡淡道：“小事而已！”

若久道：“那对你而言，什么才是大事呢？在军营中教我怎么当个合格的教习，安慰我对于小时候事情的耿耿于怀。站在将士面前为我撑腰。还是过年你们那些本该我来做的招待安排，繁文缛节？你为我做的这件事情，都不是大事，却让我的心越来越坚强。

至于过年打雪仗你生气了，是以为吃醋了吗？”

聂溪尘一听，耳畔有些微微泛红，那次若久仗着初一不能生气，挑衅聂溪尘，看打不着他了，就耍赖往他身上扑，听她还说扑过万俟戎狄，他生气地走了。

聂溪尘硬邦邦地回道：“没有！”

若久偷笑：“好吧，就当没有。后来我们回军营遇到了雪灾，你还记得云潇给我们的生死选择吗？我选择相信你，而你选择把生的机会给了我。这也是小事，还是你自信你的护卫能及时赶到？”

这一次聂溪尘没有开口。

若久道：“云潇告诉我了，他在最后的时刻挪步了，你的指点是正确的！当时在最后一步时，你犹豫了，我等了半天才听到你的下一步指示，想来也是知道这是一次生与死的选择吧？

你两次把性命挂了我身上，你敢说你对我真的没有心思？”

聂溪尘道：“云潇跟我有仇，你本就无辜！”

若久耸了耸肩，想着此人还真是嘴硬，说道：“好吧，这两次生死攸关都跟我没关系。那这个红珊瑚的礼物呢？我可是听闻皇后娘娘你都没给，你会随便送给别人？”

“你不是也这样认为的吗？”聂溪尘突然开口道。似乎带着些委屈！

若久先是一怔，随即目光一沉，手中捏这脖颈上的红珊瑚，沉吟道：“那时候我以为莲度的死，根本没心思想其他风花雪月的事！”

聂溪尘一听，沉默了。

若久声音悠悠道：“所以，你也是喜欢我的，才送给我如此珍贵的礼物吧？”

聂溪尘声音有些冷硬，说道：“又如何？一年之期已到！”

若久心头跳的很急促。聂溪尘终究是承认了他对自己也是喜欢的。

可后来……

若久知道了和亲的真正意义，选择了自杀。拿自己生命逼迫聂溪尘让她离开。聂溪尘还说什么呢？穆瑶姐姐说过，聂溪尘是疏阔男儿，绝不会逼若久做不愿意的事情。所以她连死都不在乎了，聂溪尘还说那些喜欢不喜欢岂不可笑?

而且聂溪尘也不是真的没说，还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说的。但是若久拒绝了。很干脆！

但他真的对她冷漠了，她又受不了，所以有了军营的事情。

所以若久抬头笑道：“聂溪尘，感情是不受控制的，在西北军营，你明明对我生气，却仍旧在宫五面前维护我，在火箭矢中救我，在我求你后，你就原谅了我。那时候，你很愤怒我的决绝，却仍旧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聂溪尘面庞冷硬，不是生气的冷，而是被人看透心思却不想表现出来的硬。

若久却气息内了：“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但其实，也不怪你，是我眼瞎。在西北，我知道了莲度那句话的真正意义，伤心时你的安慰，去见母妃时你对母妃行的大礼，做的承诺，你带着我上战场的保护，你在落雪时给我送来的大氅，麦城暖暖的被窝跟那一对玉佩。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对我的保护跟疼惜，而我却视而不见。甚至把央合姐姐的死和她不能安葬西北的事情都怪到你的头上。

你对我一片赤诚，而我却把你的所有好当成了理所当然，一点不好就对你怨恨，成了升米恩斗米仇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