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你受伤，或是被那个旧敌暗杀，处心积虑想探听出你的消息。”

“没有消息，你就像从空气中忽然蒸发的雨水般，杳无音信。”

“可是自此以后，人神迦释罗反而崛起迅猛，他不但操纵流云之歌攻击四族，而且在幽幽古国的土地上遍洒血腥，兴风作浪。”

“那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颗超强的法珠，那就是你。”

“据我揣测，迦释罗忌惮你与日俱增的威名，设计杀死你后，效仿其余法珠的炼制方法，将你的精魄炼就成一颗蕴涵灵火的连珠。”

岂有此理。

虫儿禁不住插嘴道“事实证明，我也确实是连珠化身，可是，你怎么能猜透那颗连珠，就是我呢？”

“还有，按你所言，我转世之后，你又如何能认出我呢？仅凭这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吗？”

......

樱祭夜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一片，连带着脖颈后面的肌肤，也红得发汗。

“我可不可以不说。”

他竟害羞了。

虫儿摇摇头，“你不说清楚，我就走。”

好好好！

樱祭夜忐忑道“有一次恶战时，我把你的衣服......给......扒光了，你的胸房下面......长着一颗......红珠子。”

偷窥虫儿的脸，虫儿的脸倏然变色，时白时红。

这个流氓，两世都想扒她的衣服。

虫儿低低啐道“臭不要脸。”

“那这一世呢？你又是如何确定我的身份？！”

樱祭夜只好将不要脸进行到底，继续不安道“你被独孤斩月刺激后坠崖，我见你一夜之间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所以......有些好奇，就趁你昏迷的时候，剥开了你的肚兜.....”

虫儿掏出穿心，开始磨刀。

樱祭夜纠正道“你不要误会，我只仔细观察了你的胸，绝对，绝对没有摸......”

“不对！！我仅是看见你胸下面的连珠，绝对没有看其他不该看的地方！！”

“后来在孽镜谷，鬼谷女把你眼睛上贴的薄膜掀去，又露出你的真实容貌，我才更加确定你的身份！”

“虫儿！！我特意寻你几千年，情真意切，你可不能拿刀子捅我啊！”

虫儿耻道“你居然偷偷占我多少便宜？而且与你在一起的每一次，你都对前世的事情只字不提。”

“樱祭夜，你的心机实在太深，我不是想捅你泄恨。”

“我是有些怕你！”

这个男人能将前半生的全部炙热感情，稳稳妥妥地藏在心底，其间毫无半点显露，实在可怕。

樱祭夜反而委屈道“我对你的情感本就与众不同，只是你自己从不在意罢了。”

“试想，你也不是长得有多难忘，为什么我偏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你？”

“虫儿，你仔细回想我对你的每一个细节，究竟是我多情，还是你的无情？”

虫儿没空想，蹲在地上霍霍磨刀。

樱祭夜唤道“好吧，我承认你长得极美绝伦，令见过你的所有男人终身难忘，是我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够激烈，没有让你回忆起我们相杀的峥嵘岁月，都是我的错！”

虫儿横道“原谅你可以，但是我觉得你的故事还未讲完。”

“既然你说我有可能是被迦释罗杀死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寻找我的踪迹？”

“难道真如妖兰所说，你想把我带回魔族去？”

她的作风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樱祭夜无奈道“就知道妖兰此话，会成为你的心结。”

“虫儿，你可曾记得，我第一次被你吸引，是因为千目吸了你的药血，解除毒性。”

“当我要杀你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你手里的穿心。”

虫儿点头。

“这把匕首，本来就是蓝瞳的项链，我被她打败后曾答应过要替她，做三件事情，但是始终未曾如愿。”

虫儿耻笑道“你答应我的三件事，也一件未曾兑现啊！”

樱祭夜道“可是你叫我离开你，永远不见你，试问，我凭什么答应？！”

天哪！

怎么这人，三句话里有一句半就是在示爱？！

虫儿想，见过出尔反尔的，还没见过这等出尔反尔还臭不要脸的！

樱祭夜瞧她面露鄙睨，心里亦偷想，人老不死视为贼。

他能顺顺利利地活得如此长久，脸皮定是要比晚辈们厚上许多的。

打断虫儿的臆想，转移话题道“迦释罗凶悍非常，为人鬼祟又凶残，十颗法珠各个功法奇强，魔族已经伤及元气，不愿轻举妄动。”

“魔族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他身上的连珠正是蓝瞳所化，所以我被委派出来，一来寻找刺杀迦释罗的机会，二来带回连珠复仇。”

“重点是，我后来特意收了一个徒弟。”

“她是一个狐妖，名字叫素素。”

虫儿大愕！

叫素素的，又是狐妖，这世间还真tm的多！

樱祭夜承上启下，道“这个狐妖长得极其美艳......咳......但是始终不如你美。”

虫儿翻他一眼。

“我与她的相遇也属机缘巧合，她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我说我也是。”

“她说若是世间有偷心的方式就好了，正巧我需要一个机敏非常的女人，去偷迦释罗的连珠。”

“所以，我与她一拍即合，收她做了徒弟。”

“素素偷东西的技术在我的指引下与日俱增，我也常教导她，若是能从世间第一杀人狂的手里偷来连珠，我必教她如何偷心。”

“你欺骗她？”虫儿蛮手一指樱祭夜的黑心窝，“你太坏了，你居然骗她？”

樱祭夜苦笑道“迦释罗是男人，身为男人就会有理智松懈的时候。”

“再说，我也并非女儿身，只有心灵手巧，又貌美如花的素素，最符合全部条件。”

“结果，莫名其妙地，迦释罗便真的上当了。”

“虫儿莫要骂我狠心，其实我也吃亏啊！那个小狐狸素素把你从迦释罗身边盗走后，就再未曾出现过。”

“比起我的明骗，她才是暗度陈仓的行家里手。”

“素素盗来连珠之后，连索性不见了踪影，原本我想着手先寻到这只小狐狸骗子，结果苍天有眼，还好我找见了你。”

“虫儿......”樱祭夜执起她的柔胰，禁不住满眼含情流露，“事实的真相便是如此，除却其中曲折，余下的均是肺腑之言。”

“我是答应着魔族要出来寻你，可是寻到你后，我只想与你在一起，时时刻刻护你周全，绝对不会将你亲手交付给魔族贻害。”

他的眼中勃发着熊烈的感情，让虫儿在感激之余，冥冥中有一些担忧。

她道“祭夜，对不起，我本不该疑你。”

“可是，”纤细地手指寸寸自他粗粝的手掌间退缩，“我也不能害你于无义，被魔族人垢齿。”

“最重要的是，你爱的人，真的是我吗？”

樱祭夜至今不肯吐露心事，就是忧着她会胡思乱想。

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我爱的一直就是你啊！”

“可是，最初那个令你钟情难忘的人，叫蓝瞳，而我，已经完全不再是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

“我已然重新投胎换骨，我的名字叫虫儿，我以后到老了，也只会叫虫儿。”

不管蓝瞳曾是谁，她已经在涛涛历史的长河中消弭干净。

虫儿不信前世，只认今生。

樱祭夜应笑道“浑说，你胸房下的那颗连珠亘古不变，甚至连你的眸子样子都恍如初见，怎么可能叫我分成两个不同的人呢？”

“不一样，不一样。”虫儿看他的笑意，仿佛刺心，“蓝瞳一心追求杀戮，而我满眼只是想更多自由。”

“我们的信念都不一样，怎么能一并而论。”

“樱祭夜，你好好反思，若你没有遇见蓝瞳，若你没有对她求而未得的思慕彷徨，若你没有发现我的连珠与瞳孔。”

“在那间客栈里，当你第一次想要杀死我的时候，你，樱祭夜......”

“你还会来爱在这个时间里，出现的这个我吗？”

樱祭夜强硬地挤出笑韵，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会的，会的，我只爱着你，从未改变过一分一毫。”

“好虫儿，别在折磨我的脆弱神经了，好吗？”

“我谁也不爱，只爱你，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虫儿，就让我们忘记之前说过的所有话，只让我好好地爱你一次，好吗？”

近乎卑微的嘤咛低语，在虫儿的脖颈间徘徊，他的唇里吐露出卷卷的潮润的热气，像粹了毒药一般股股输入虫儿的心房。

好痒，好痒。

樱祭夜把她推顶在粗壮的树干上，双臂禁锢着不叫她逃走，滚热的唇绵延地啃食着她的滑腻皮肤，唇齿间拌和着吮吸又吞咽的水液声，啾啾地在肌肤里滑行。

燥热，燥热。

世间最甜美摄人的事情，就是将爱人捆在怀里缠吻。

樱祭夜一刻都不愿意放松虫儿，在他想来能够把一切秘密吐露出来，居然如此痛快。

可是他也不愿虫儿怀疑他的初心。

无论蓝瞳，无论虫儿。

名字仅是代号。

虫儿实在是太爱胡思乱想，太偏执了。

他爱她，时时刻刻想要她，尽快把她占为己有，这才是目前最需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