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之晴坚定地说：“我只求别伤害到无辜的人，怎么虐待我都无所谓的。”

“哎，我先去给你取些血，我们换个衣服就出门。我只希望你这段时间记住，不是不让你出门，是必须有人陪着，你一个病号，现在体内又有毒虫子，一个人出去谁放心啊？”南飞成细心将血袋戳了洞，塞进去吸管递给良之晴。

良之晴逼迫自己喝了三袋血，实在喝不下去了：“好了，出发吧。”

“啊——啊——”离林间小屋还有十里远的时候，两个人就听到了屋里凄厉的叫声，绝望中透着沙哑，足见叫了很久了。

Rock照例盘腿坐在院子里打坐，听闻小木门被推开才睁眼：“你们俩来了？快去看看吧，她情况不容乐观，痛苦得要命。今儿我给她准备了不少血液，一疼都吐出来了。”

良之晴听闻，内心很焦急，直奔地下室。打开门，关闭了结界和机关按钮，紫儿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压抑的低吼。良之晴快速上前，一眼看到狼狈不堪的紫儿。

紫儿蜷缩在笼子里，只剩下小小一个，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被摩擦得到处是褶子和小破洞，乍一眼，只当是街边的小乞丐，多日来不洗澡导致头发粘在一起，如果有嗅觉，大概还会闻到一股馊味儿。

“紫儿，你还好吧？”良之晴来到笼子跟前，担忧地看着紫儿。地上当真湿漉漉一片，夹杂着血腥气，如Rock所言。

紫儿看到良之晴，立马来了精神：“师姐，师姐我求你了，杀了我吧！”

紫儿一下子冲过来，良之晴还没反应过来，被南飞成一把拎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心一点，在巨大的疼痛面前，人不管从前什么模样，现在多半清醒不了。”南飞成小声提醒良之晴，拽着良之晴的手更紧了些。

“师姐，求你了，紫儿只想死，只想死啊！我不要你救我！太难受了！”紫儿哭丧着叫起来。

良之晴摇头：“紫儿，对不起，师傅临终前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你，我没做到，现在出事了，我更不能让你死去。你乖，再忍一段时间就好，最多一个月，你一定能适应现在的身体。到时候我们会教你法术，你可以在阳光下行走，除了没知觉，别的都跟从前一样。”

紫儿拼命摇头：“不，我撑不过去，真的撑不过去。师姐，我已经死了啊！你这样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

“紫儿，不管你说什么，这件事我都要一意孤行，哪怕日后你恨我怨我，我也认了。”良之晴说完，决绝转身，“南飞成，我们走吧。”

南飞成叹了口气，扶着良之晴的双肩出去。到达入口处，再次按下开关，很快，耳边又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良之晴忍不住颤抖一番，南飞成脱下外套，披在良之晴肩上。

“不需要了……我只是觉得紫儿很可怜。”

“披着吧，你有伤口在，对知觉的敏感程度会比之前强很多。今儿外面很冷，据说要下雪了。”南飞成看着灰蓝色的天空，真像他们的心情，“紫儿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怜悯，而是自己的坚强，她日后会明白的。”

“Rock，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良之晴来到院子里，特意对Rock表示感谢。

Rock只摇头：“不麻烦，我们现在只担心你的身体。”

良之晴今儿似乎心情不佳，回程路上飞得极快，南飞成想跟上良之晴的步子，无奈法力有限，跟不上，也知道良之晴有心事，想一个人静静，后来索性不跟了。

直到树林的边界，良之晴才停下来，南飞成走到良之晴身边，盯着良之晴严肃的侧脸。

“我打算现在去找一趟俞元恺，提取些他的血液，你跟我一起吧，出来一趟，把事情都办了。让灵烟把我的血液和俞元恺的血液一并拿去化验，好早点儿有结果。”

南飞尘这次没反对和啰嗦：“好，我隐身跟着你。”

良之晴来到俞氏大楼，前台照例热情迎接，领着良之晴去了总裁室。良之晴隔着玻璃看认真工作的俞元恺，脑子里浮现的却都是从前的画面。那时候的俞元恺和她是真的关系很好，彼此间也不会猜忌，连帮Cherry检查身体俞元恺都不要钱，而现在，眼前人是个彻头彻尾、唯利是图的商人。

“你来了？”俞元恺看到良之晴很开心，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径直走到良之晴跟前，“喝什么？吃什么？”

“都不用，我只是路过，来看看你。”良之晴笑得有些尴尬，不过看俞元恺的样子，记忆是被删除干净了，良之晴暗暗松了口气。

俞元恺不动声色泡了花茶，递给良之晴：“给，玫瑰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是挺喜欢这种口味的。”

良之晴看着俞元恺，眼底的怜悯一闪而过，对着俞元恺说出咒语：“……睡吧，睡吧。”

俞元恺闭上眼睛，乖乖在沙发上躺下，睡得很熟。良之晴从口袋里取出霍灵烟留下的小针筒，抽了俞元恺一点血，再用法术把俞元恺胳膊上的小红点复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俞元恺，对不起，我也是为了你好，想尽早查出你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再过两分钟你就会醒来，当我没来过吧。”良之晴挥了挥手，删除了俞元恺前面五分钟的记忆，再让总裁室恢复原样。

良之晴自窗户离开，蓦的，俞元恺双眼睁开，看着熟悉的鹅黄色天花板，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被堵住了。良之晴难得来看他一次，居然是为了他的血，为了调查清楚他的来历，俞元恺难以控制自己的失落感。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他们的法术免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哎——”俞元恺幽幽叹了口气，踱步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只觉乏味。这无休无止的商战，何时才是个尽头？他爱的人，何时才能多看他几眼？

霍灵烟分别将良之晴和俞元恺的血液倒入两根试管，取出显微镜和试剂，准备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