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之晴跟以往一样穿过小路回公司，正值凌晨，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偶尔路过些晨跑的爷爷奶奶。到了卖早点的小摊，良之晴寻思着夏景焕大概会来，便买了豆浆油条。

“小姑娘，真漂亮，该不会是加班到现在吧？”小贩看良之晴一身西服套装，妆也没卸，调侃道。

良之晴还装模作样揉了下眼睛：“是啊，最近可忙了，天天加班到深夜，吃住都在公司附近了。”

“真是辛苦，多送你一根油条吧。”小贩笑着递给良之晴两个袋子。

良之晴笑着接过，一撇头，却看到脚边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一闪而过。良之晴提高警惕，若无其事地照常走路，步子却逐渐加快。到了前面的拐角，良之晴一闪身，躲进巷子里，同时隐身。半分钟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人出现在视线里，东张西望寻找什么。

良之晴默默记下帽子下的脸，等那人离开，才现身从小巷子里出来。良之晴没看到，她身后的墙壁凹凸了一下，恢复平静。

“简烨烁，我今早发现有个人类跟踪我，帮我查一下底细，待会儿我把特征发给你，好吗？”良之晴当即拨通简烨烁的电话。

简烨烁正在解剖室清理心爱的器具，听到良之晴的请求，当仁不让：“好的，你发过来我就去办。”

良之晴坐下来后想了半天，还是不清楚自己得罪了谁，简烨烁的效率倒是高，很快发过来照片和信息。良之晴定睛一看，证件照上的人的确是刚才见到的。

简烨烁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喂，这个人是个小混混，有名的拿钱办事型，大名都没人记得，人称‘狗子’。他从无被具体雇佣的人，行踪也飘忽不定。我查了一下他最近的通话记录和邮件，对方很聪明，没留下任何可查的信息。话说，你是得罪谁了？这个狗子可是很贵的，但办事很利索，可见雇佣他的人非富即贵，至少世面上走的。”

“我哪知道？或许是刚开了公司，什么人忌惮了吧？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什么小混混，总之，多谢了，你帮我多盯着些，我自己也想办法探探底。”

“OK，我估计你招惹的是人类，人类拿你应该没办法，我不担心你的安危，只是生意了你最近要多加小心了。”简烨烁好心提醒。

良之晴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多谢。”

正如简烨烁所言，这人不管作为人类怎么厉害，都没办法拿她一个吸血鬼开涮。良之晴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打算顺其自然，先完成工作要紧。

“早啊，今天要选址和订服装，咱们分头行动吧？之前我带你体验过当导演的‘乐趣’，想必我的那些合作方你也认识了。”夏景焕果然不到九点就出现在良之晴的办公室。

良之晴点头，视线未从电脑上移开：“恩，那我去服装厂吧，近一些，你知道我车技不如你。”

“好嘞，资料我都罗列出来了，包括说辞。到了目的地，你忘词了照着说就成。”

“哇，你也太细心周到了。”良之晴看着夏景焕递过来的文件和便签，吓得不行。

夏景焕笑得很诡异：“很毒舌地讲，我这不是细心周到，是对你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闭嘴吧你！”良之晴直接把抱枕砸向夏景焕，没好气地说，“再啰嗦跑腿的活儿都交给你。”

“那样你怎么成长？行了，当导演不仅要好的师傅，更要实际锻炼，这就当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实践吧。”

良之晴交代了何康浦及程露影几件重要的事情，就拿着重要文件出了门。地下室的车还是南飞尘临走前留下的，良之晴轻车熟路地打开，时刻观察周遭的动静。自从发现清吧的调酒师和跟踪自己的人，良之晴发现这座城市并不在大家认知内，还有不少秘密等待发掘。

车子刚上高速，良之晴就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她减速对方也减速，她超速对方也超速。良之晴又试图赶超了几辆车，对方的动作也是一样。良之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看来，这位狗子是玩大了，真打算一天24小时跟踪她。

良之晴瞄了眼文件上的日程安排时间，看了眼前方的路，往原先既定路程的反方向驶去。这里再往前，是一处山区，很少有人来，只偶尔一些背包客和登山客过来探险。良之晴打算在这里解决掉跟踪者的问题，尽量搞清楚状况。

一下高速，周遭瞬间安静下来，良之晴寻了处加油站加油，再把车停在休息区，独自往山区走。身后的脚步声进了树林里再难遮掩，良之晴越听越觉得可笑，她一个女人家，什么人对她这么感兴趣，还派人全天候跟踪？

“你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了。”良之晴站在一处树丛前顿住，朗声对身后道。

身后那抹身影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踱步出来：“既然发现了，为什么还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因为我没干坏事儿，我不害怕。”良之晴笑着说，“反倒是你，大白天还戴着帽子，一看就是做亏心事的样子。”

“是嘛？尽管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其实，我并不打算伤害你，你忙你的，我拍几张照片，就这么简单。我们各取所需，互不干涉，你何必这么较真？”

良之晴看了眼对方手里的相机：“你的照片应该还没洗出来吧？”

“没有，怎么，你要花更多的钱买下相机记录？”

“呵呵，我为什么要买？你把相机之前拍摄的照片看一下，有人吗？”良之晴说到最后，声音阴测测的，在空旷的林子里说不出的诡异。

狗子不至于被一个女人吓住，可打开相机的瞬间，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你……我分明拍了啊！”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良之晴继续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