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会安慰人？看不出来啊，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学术型的人，智商高，情商低。”

“你这话说的，情商也没高到哪里去。而且，明天一开庭，你不是未成年人，脸不会被马赛克，你以后找女朋友可就难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我都没想那么远了。再说了，你以为那些虚荣的女人在乎的是什么？无非是钱。等我出来，没钱还是打光棍，有钱了才能解决一切。”卢金鑫满不在乎地说。

简烨烁手上动作一滞：“你这三观，还真是可怕，有空多跟你妹妹交流。”

“我妹妹自己都想不开，年纪轻轻就出嫁了，都不肯嫁给首富，非要找个戏子，我跟她有什么好沟通的。”卢金鑫一屁股坐在测谎仪器的凳子上，自觉得很。

简烨烁看了卢金鑫一眼，无奈摇头：“感情岂是金钱能衡量的？”

“那是什么？你以为叶星阑跟佟文耀在一起是为什么？”

简烨烁没回答，开始给卢金鑫的各个手指头安上指脉夹子：“这世上的确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你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你把所有人都想的跟叶星阑一样，自然只会遇到她那样的女人，不过很显然，你也喜欢那样的女人。”

“你这搞得要在我身上做大实验似的，为什么连胸口都安置东西？”卢金鑫胸前的衣服被解开，只觉得简烨烁格外冰冷，“你的手这么冷，不会生病了吧？还是说待解剖室多了，阴气重？”

“我的事儿你就不必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等我启动装置后一分钟，会开始提问，你想好就回答，我会记录。”简烨烁最后一次提醒卢金鑫，说完就拿出了纸笔，打开了仪器。

“准备好了嘛？”

卢金鑫点点头：“嗯。”

简烨烁瞄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线，一条直线，并无波动。

“你认识叶星阑？”

“当然，电视上，但她不认识我，我只是个小混混。”

“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OK？”

“OK。”卢金鑫笑着点点头。

“你对叶星阑见色起意？”

“是。”

“你很快产生了非分之想？”

“是。”

“你的确强暴了她。”

“是。”

“你杀了她。”

“没有。”

“你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有死。”

“是。”

“你没回过现场。”

“是。”

“你杀了她。”

“问过了。”

“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不是。”

“你在现场没看到第三个人。”

“是。”忽然，仪器发出异样的声音，简烨烁和卢金鑫都没反应，彼此心照不宣。

简烨烁的提问速度忽然加快：“有人发短信给你你才去现场？”

“是。”

“内容跟你妹妹良之晴有关。”

“是。”

“你跟对方不是第一次交易，所以彼此熟悉。”

“不是，是。”

“是还是非。”

“不是第一次交易，但不熟悉。”

简烨烁瞄了眼仪器，无异常：“对方问及良之晴的日常生活？”

“是。”

“除了日常生活还有别的？”

“是。”

“对方不止一个人。”

“不是。”

“滴——”仪器再次发出奇怪的声音。

“别在意，继续，对方是女的？”

“是。”

“滴——”

“对方跟良之晴相熟？”

这个问题问出口，卢金鑫陷入了沉默，良久抬头，直视简烨烁的眼睛：“我累了，不想测谎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简烨烁毫不犹豫点头，扯开卢金鑫身上的束缚，反倒叫卢金鑫微微诧异。

卢金鑫甚至再度确认：“你真要我走？”

“恩，再拖延下去对我们三个人都没好处，我带你去把甄律师换出来。”简烨烁很快收拾好仪器，在前面带路。

卢金鑫仍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简烨烁，还真是奇怪，分明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开始前信誓旦旦要做，开始后结束得这么果断。

“怎么样？”甄晴很生气，但一出来，还是本着职业操守先问情况。

简烨烁没回答，带着甄晴直奔解剖室。甄晴算是这些天简烨烁见过的唯一正常人，一进来就捂住鼻子，见到某些器具后皱起眉头。

简烨烁来到测谎仪跟前，按下打印键似的按钮，很快出来一张类似心电图的纸，简烨烁将纸片夹在一旁的笔记本里，一并递给甄晴：“笔记本上是问题，图纸的每条线对应了他的心跳、呼吸和脉搏。”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甄晴觉得自己在看天书。

“我的初步判断有以下几点，反正你不信测谎，所以我只是说说，你可以不信。第一，卢金鑫很早之前在电视上看到叶星阑的时候，就觉得这女人很美；第二，卢金鑫当晚接到了短信，内容跟良之晴有关，且双方熟知已久；第三，叶星阑当晚也接到了短信，这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第四，除了卢金鑫和叶星阑，还有第三者在场，可是现场没有脚印；第五，卢金鑫没杀叶星阑，他强暴她后，吓得不轻，跑得很快，当时叶星阑还没死；第六，设计这个计策的人良之晴也认识，且不止一个人跟卢金鑫要过良之晴的信息……”

“所以，你说了好半天，重点在哪里？”甄晴自从接了这个案子，只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顺，被告人很奇葩，连眼前的法医也是。

简烨烁摇摇头：“我也在思考重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人不是卢金鑫杀的，很可能是现场第三者。”

“那脚印呢？你怎么证明第三者的存在？”甄晴简直觉得可笑。

“不用证明，你只需要证明卢金鑫无罪，因为原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了叶星阑。你只要坚持辩护，被强暴的叶星阑不可能惊吓过度，也没有心脏病史，她的衰竭另有原因。”这个原因简烨烁是不能告诉甄晴的，常人哪儿能知道血族的存在。

甄晴翻了个大白眼：“忙活了半天，一切不还在原点吗？”

“不是，测谎证实了我们救的是无辜者，不是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