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姝微喘着气，有些无力地靠在燕北骁胸膛，刚才那番折腾，似是抽空了她全身的气力。

生平最怕被抓痒，这该死的混蛋还死都不放过她。

最后还是她咬着牙被迫投降，叫了一声“阿骁”才哄得他停了手。

这会妥协的也只是她的肉体，心里绝对的记住了这茬！

“姝姝，孤其实早都发现你怕痒了，只不过一直没试过，今日才发现，原来你比想象中还要更怕些，倒跟个孩子一样。”

燕北骁温柔地替她清洗着一头散开的青丝，手指插在发间梳理着，散发出阵阵浅淡花香，甜醉馥郁。

盛姝慵懒地闭眼，安然的享受着他带来的舒适之感，嘴上却还是不大愿意饶过他。

“有的小人，就总是挖空心思寻找她人弱点，这也好意思拿出来说，真是世道变了呢！”

燕北骁手下顿住，顺势从她背后就移至腰间。

盛姝惊而睁眼，本能抓住他的手推开。

燕北骁就偏要追着上去，还未触碰到，她便再次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目光锁死他的手，全身都在抗拒挣扎。

“啊啊啊！不要......不要碰！”

燕北骁唇角轻扬，心情大好，手虽未继续下去，可也还是要乘胜追击的。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谁是小人？嗯？”

盛姝得到喘息的间隙，红着一张脸，生出了些恼意，“燕北骁，你再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燕北骁眼波流转间，将她此时的娇俏模样尽收眼底，喜不自胜，更是多了些逗趣之意。

“那姝姝要怎么不客气呢？”

盛姝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懒得理他，若要治他，多得是办法！

这会还是好女不吃眼前亏算了！

湿哒哒的发丝还在滴落着点点水珠，肤如凝脂，曲线玲珑，别样的诱惑正勾着他的心尖，他无法阻止自己不想入非非。

燕北骁掌心贴在她后背，稍稍使力将她整个身子都送了过来。

“姝姝，都是孤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盛姝再次靠上了他的胸膛，也懒得折腾，抬手就圈住了他的腰身。

“做事能不能有始有终？继续！”

燕北骁抿唇轻笑，手下又是继续为她冲洗着头发。

“姝姝，你信吗？这样的情形，为夫其实早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了，当遇见想要共度一生之人之时，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后，想到与之相处的一切甜蜜时光......”

盛姝一如往常泼下冷水，“所以呢？你还不是选择对我无情无视。”

燕北骁唇角的笑容因着她的话而消失，他拒绝认下这莫须有的罪状！

“孤从来都没有！若说是你以易落的身份来欺骗孤的那段时日，孤就更是冤枉了，倘若任何一个与你相像的女子都能得到孤的青睐，那孤又算什么？始乱终弃吗？”

燕北骁此时的底气突然变得很足，语调都比往时大声些。

“你怎么不站在城墙上喊，也好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听这位南陈君王是怎样的深情和专一，正好还可以骗得万千无知少女为你心动，这后宫要不了几天就又热闹起来了呢，多好......”

盛姝随口应答，动了动头，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眼皮都未抬一下，满不在乎。

燕北骁早习惯了她这副态度，“那这万千少女中可有你？”

“燕北骁，你是不是在宫里待傻了，我都生了阿辞了，还叫少女吗？”

盛姝莫名有种被夸的欣喜感，唇角不自觉扬起丝弧度，生怕被他看到，又马上憋了回去。

“在孤心里，你永远都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又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怎么就不是少女了？”

越说越离谱。

盛姝皱眉抬头，“你什么意思？就是说现在的我心机深重，又心思歹毒呗？所以还不如以前的样子？”

燕北骁原本还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中，她的一盆冷水又劈头盖脸而来浇得他心慌，笑意在一瞬间凝滞。

“姝姝，孤不是那个意思，孤对你从来都是一如既往，心意并未变过！”

盛姝沉默着，眼波上下流转，似是在细细打量着他。

燕北骁只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姝姝，你为何这样看孤？”

“我是在看你这副虚弱的小身板到底还能扛住多久，才能让你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些不怕死的话来招惹我。”

盛姝挑了挑眉，多少带了些讽刺在其中的轻笑。

燕北骁抬手就泼了片水花到她脸颊一侧，笑得爽朗明媚。

“燕北骁！”

盛姝就见不得他这副不痛不痒的死样子，双手捧起一片更大的水花，回泼过去。

燕北骁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完美避开。

“姝姝，你可是忘了为夫是练过的。”

盛姝不觉想起那晚，她用簪尾刺伤他的情形......

他只是在想与不想间做出的决定，那些算是真心吗？

她也是看不透他的。

盛姝忽而神色黯然，没了兴致，起身缓缓挪至浴池角落，半趴在边缘，慵懒地靠在手臂上。

后背的温热触及，盛姝适时闭上了双眼假寐。

“姝姝，我们别再彼此猜测了好吗？告诉孤，你的心结到底在何处？还有那些曾经给过孤的机会到底在何时？

孤对待感情总是显得很笨拙，原本以为只要彼此相爱，有一颗真心便够了，可如今走到这般地步，才发觉自己一直都错了，勉强和逼迫从来都不该是爱对方的方式......”

燕北骁带着几分恳求意味，他宁愿放下那些不值一提的君王尊严，与她像从前那般平等相待，只为求得她的一句真心话。

他不想再继续盲目下去了，无头无脑的自以为是的对她好，一直以来，她根本就不想要。

盛姝有些诧异睁开双眸，在心头激起一圈圈涟漪。

“你......想通了？是打算以后都不再纠缠勉强了吗？”

燕北骁依恋地从身后抱住她，紧贴着她的后背。

“姝姝，若是孤真的放手了，是否你就会狠心离开，再也不见孤了？”

“是。”

她的回答果断而干脆。

燕北骁闭了闭眼，眉心紧成一团，心口似突然插上了一把刀，看不见血，却痛入骨髓。

“明明最无情的人就是你！”

燕北骁轻声笑着，隐忍着满腹委屈憋闷，千言万语都只能成为一句笑叹她的无情。

他深知，他也从来都不能跟她去讨要什么，如今这般就已是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