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声，然后就这样盯着宫泽。宫泽手掌下移，堪堪遮住了慕卿宁的双眼，视线下垂，不敢与她对视。“得了吧，老头，我还能不知道你，想哭就哭吧，这里又没人会笑话你。”除了我，慕卿宁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但是，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宫泽没有说话，但是从他微微颤抖的手看去，也能知道他的内心是不平静的。好半晌，他声音低哑地开口：“这一次，我是真的走了……回不来的那种，你应该知道吧。”慕卿宁垂下头，不说话。宫泽好不容易勾起一抹笑道：“说起来，我都已经陪了你两辈子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吗？”“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两个就是相看两眼，要不是你，我何至于遭受这一遭，你这两辈子的苦就是自找的，要不是我在你身边，你要么就是被饿死，要么就是被人打死，现在要走了，倒是想在我这边找好处了，死老头，我告诉你……”慕卿宁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她随意拿起衣袖一抹，才又哽咽开口：“呜……你能不能不走？你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啊，你就不想喝我们俩的喜酒吗？你现在不喝，以后就喝不到了，嗝……”慕卿宁直接撞入宫泽怀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伴随着她若有若无的哭音，“你就不能不走吗？哪怕你一直在外欠钱……我可以帮你还的，真的，我不行的话还有……”

宫泽抬起手，摸了摸怀中人的头：“我已经活了太久了，他们说神要爱众生，要爱世间万物，但我其实是不称职的神，我爱不了众生，也无法爱世间万物，我能听到世间所有的声音，但是从前的我不能理解世人的爱恨嗔痴，也不能理解万事万物的变化，直到我被罚入世。”宫泽的声音很轻很轻，越到后面，慕卿宁越不能听清他说的话。

慕卿宁抬起一双泪眼婆娑的眼，有些沙哑地问他：“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宫泽笑了一瞬：“我说，能看着你长大，师父我心甚慰。”慕卿宁难得没有反驳他，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你们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世间无不散的宴席，我只是提前离开罢了，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宫泽安慰道。当然，这句话宫泽自己也是不信的，这次离开，他们大致是再也不会相见了，就当在走之前再最后安慰一下她吧。

慕卿宁擦了擦眼泪，有些不确定地问他：“你不会再骗我了，对吧？”宫泽嘴角勾起：“自然是……”会的。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走吧，以前都是你看着我走。”主要是以前都是为了逃开她，“今天就让我看着你……”慕卿宁想笑一笑，在努力了许久后放弃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慢慢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