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景蘅的病房里出来，叶瑜的神色还有些不对劲。

眸光明明灭灭，显然心潮起伏。

顾尧不想她陷入太深的负面情绪里，开口转移话题，“说起来，还有一个人你得见一见。”

叶瑜抬头看着他。

“他说他叫卷煜扬。”

语气有那么一点点醋，除非非常熟悉他，否则都听不出来。

……

卷煜扬的情形看起来倒是比白景蘅要凄惨得多。一只手缠着绷带用纱布吊在胸前，一条腿还打着石膏。额头上贴着一大块方形棉纱。

他头发凌乱，表情暴躁，正在和人打电话。

“说了不用你来。你也不要和我爸妈说。”

“你敢！”

“表哥又怎么样！谁稀罕你照顾。我不是小孩子。不要用长辈的身份压我。”

“你管不着……”

卷煜扬的话音在看到突然进来的人时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不是特意要偷听。你打电话声音实在太大了。我敲过门了。”叶瑜无辜的面对卷煜扬的瞪视。

自知道他竟然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命，叶瑜看他倒没有年少时期那么讨厌了。

何况年少的时候是她太过中二。说起来，她对卷煜扬的“伤害”好像更多一些。现在用成年人的思维看待当初，叶瑜都有些羞耻。

她实在没立场厌恶他。

反倒是卷煜扬居然奋不顾身救她，让她非常意外。

卷煜扬本来还因为骤然看到叶瑜有点不知所措，就听还未挂断的手机里又传来让他讨厌的声音，“是小鱼来了么？”

“关你屁事。”卷煜扬啪地挂了电话，兀自烦躁。

抓了把头发，又凶凶的对叶瑜说道，“你来干嘛？”

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这小子小时候也这么欠的吗？

叶瑜记不太清楚了。

她依稀记得，他比叶瑕还要小一两岁，小时候有几年是住在陆斐然家里的，是陆斐然的表弟。

小时候是叶瑕的跟屁虫，没事就跟着叶瑕屁股后面，总爱上自己家里来。

好像因为智商挺高，跳过级，是叶瑕同班同学所以和叶瑕亲近起来的。

那时候叶瑜讨厌叶瑕讨厌得要死，对她的跟班自然恨屋及乌，从来对这个卷毛小孩没有好脸色。

很多事其实记不清了。但此时仔细回忆一下。这小子和叶瑕其他那些被她的小白花属性迷惑而一而再针对自己的小舔狗不一样。

他似乎，从没有对自己恶语相向过。甚至……

久远的记忆里，模糊的画面逐渐有些清晰起来。叶瑜这才发觉，记忆里的卷毛小破孩，每次遇到自己时都是一双很是恳切的小狗眼，以及红脸蛋。

叶瑜：“……”

反倒是她好像把人欺负哭了好几次？

叶瑜：“！！！”

“看，看什么看！”

被叶瑜这么长时间的“凝视”着，卷煜扬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说不定已经红成什么样了，越发恼羞成怒，“不说话就出去。动物园参观吗你。”

“呃……抱歉。”

“哼。”

顾尧关爱智障一般看了这小破孩一眼，心里不堵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扬了扬手机，在叶瑜脑袋上轻抚了一下，把空间让给了两人。

卷煜扬看两人的互动，心情更加不好了。

可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这是和叶瑜独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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