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知道你回京了没？”

想到这个月女儿隔几日就进宫，说是陪父皇解闷，可谁不知道，她就是来打听这小子的消息的，这会看着他，心里不由来气，却还惦记着自家闺女，故有此一问。

想到不久之前温香软玉在怀，身心舒畅，他的唇角不由勾了起来，点头“嗯”了一声。

君臣两人又谈论了一会江南发生的事，提及殷离带着大笔的钱财逃脱，皇帝叹了口气，“不怪你，是朕当年疏忽了。”

子昱颇为惊讶地抬头，圣上主动认错，这可真是件稀罕事，然他这想法刚冒出来，就接收到了来自皇帝岳父警告的眼神。

讪讪地闭了嘴，安静地听他讲故事。

要说这青莲教的起源，还追溯到数十年前。那时，大齐初立，前朝余孽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反对新朝的势力，到处作乱。

他的祖父，也就是大齐的开国皇帝，派兵清剿，对方损失惨重，之后数年里，青莲教销声匿迹，几乎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

直到父皇病重，身为太子的他监国，青莲教又冒了出来，想来祖父当年虽派兵围剿，却未能斩草除根，留下了后患，大概是见皇帝病重，国本动摇，便想趁乱谋反。

当年的自己，年轻气盛，根本就没把那伙小毛贼放在心上，只派了个手下去，后来父皇殡天，他登上皇位，才发现大齐的江山，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稳固，朝堂腐败，边疆各国蠢蠢欲动，内忧外患，让他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青莲教那伙小毛贼。

终于，励精图治十余年，大齐江山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才发现青莲教势力壮大，已到他不得不忌惮的地步。

这些日子，他查到了许多和青莲教有关的事，自然知道他们的领袖殷离，是前朝太子妃的亲生父亲。

陛下既然需要个人倾诉，他就充当这个倾听者，只是听到最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陛下早就知道四公主无故走失跟青莲教有关？”

皇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也没必要瞒他，遂点了点头。

“那您可知道，她并非无故走失，而是被娴妃娘娘毒瞎了眼睛偷偷送出宫的？”

子昱心疼子歌，心中难免愤怒，他并不能肯定陛下早就知道这件事，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蒙在鼓里的人。

果然，直到话音落下，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丝毫的惊愕。

他生气了，即使眼前的人是当今圣上。

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皇帝叹了口气，“当年，是迫不得已。”

那是他的宝贝女儿心肝肉，他哪里能舍得下，不过娴妃所做，确是对她最好的选择，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子昱恍然大悟，娴妃一个深宅妇人，若没有陛下从旁协助，她哪里有能力送子歌安然离开。

原来，子歌遭受的所有苦难，均是拜亲生父母所赐，他为妻子抱不平。

“那你知道……”

心里激动，他差点就问出他是否知道此时宫里的娴贵妃，并非真正的娴妃娘娘，不过就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他的理智回笼，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