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我只要你，只要你……”

声音很小，却是一字不落地进入她的耳朵，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湿了眼眶。

抬起手背，无声地擦了眼泪。

虞桢，你为什么变得对我这么好，以前多好啊，无情无义，说走就走。

她直起身子，揉了揉发痛的胸口，暗暗地做了决定。

因为宿醉的缘故，一早起来，头痛欲裂，虞桢撑着脑袋做起来，环视一周，没有发现攸宁的身影，不由眉头一皱。

“来人。”

有人“噔噔噔”跑了进来，见少爷醒了，脸上出现喜意，“少爷，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伸过去的手被虞桢隔挡开来，“少夫人呢？”

小丫鬟面上讪讪，“少夫人一早就出门了，奴婢也不知她去了哪儿。”

出门了，一大早去哪儿了？

虞桢面露不悦，还有些委屈，冲守在一边的丫鬟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后拉过被子，又睡下了。

攸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都这时辰了，怎么还睡着，难道是不舒服？

三步化作两步，来到床边，一手贴自己的额，一手放在他的额头，正常的温度，不觉松了口气。

微凉的手背贴上来的那一瞬间，虞桢就清醒过来，准备来说，他本来就没有睡着，只是在比，闭目养神，不知不觉意识有些模糊。

他闭着眼睛，等着她的下一动作。

想来是因为昨晚宿醉，今日才醒这么晚吧，攸宁站直身子，正要离开，胳膊却被抓住，低头一看，男人神色清明，没有半分刚睡醒的迷糊。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方才他一直都是装睡喽。

依着他的力道在床边坐下，“醒了怎么不起？”

“你去哪儿了？”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幽怨，“醒来没有看到你。”所以不想起。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攸宁也听出来了，不由好笑，这么大男人了，还撒娇，又有些心酸，连忙垂下了眸子，生怕自己的情绪被他窥探到。

“没去哪儿，就是有些闷，在外面走走。”她扭过头，没有说实话，“你快些起吧。”说着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平静，与平常一般无二，虞桢也没有发现不对劲，张开双臂，让她帮自己更衣。

攸宁一言不发，拿过衣服帮他穿上，又束了腰带，刚直起身子，男人的气息突然靠近，下意识抬头，唇上一软，就看到男人得意的笑脸，不觉有些失神。

等他和别的女人成亲，会不会也这样对她？

让她帮他穿衣服，偷亲她，和她做一些更加亲密的事……

心脏仿佛被浸没在老陈醋中，酸涩得厉害……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半天不见她动静，虞桢低头，就看见她在发呆，便叫了她一声，“宁宁？”

没有反应，不由声音放大，“宁宁？”

“啊……嗯？”攸宁回过神，不解地看着他。

饶是虞桢再神经大条，也发现了不对劲，凑近她，才发现她眼睛的红肿，不觉皱起了眉头，“你哭了？”

难道是知道那件事了，于是，不等她开口，继续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娶别人的，我虞桢的妻子，今生唯你。”

攸宁的眼眶一酸，在他的手环过来的时候迅速躲开。

“虞桢……”心脏好像被紧紧地握住一般，难受得紧，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停顿了一下，深呼吸，终于还是开口，“你听从婆婆的话，娶了表妹吧，我不介意的。”

虞桢再次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忘了收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的宁宁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咬牙切齿，声音从后槽牙擦了出来，“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攸宁转过头，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说，我同意你娶玉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气急败坏地打断，“你同意？我要娶谁，需要你同意！”

他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韩攸宁，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攸宁，等待着她的答案。

攸宁垂下了眸子，好煎熬，她多想将自己的话收回去啊，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

“虞桢，你听我说……”攸宁试图劝解他，然而刚张开嘴，就被他打断。

“我不听！”

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攸宁只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一般，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对不起，我不想连累你。

杜若进来时，看到自家主子坐在地上，无声流泪，吓了一跳。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啊？”说着，拉着她的胳膊扶她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虞桢跑出去就冷静下来，他站定了脚步，乱作一团的脑子渐渐清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一般，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沉思片刻，他朝着母亲的院子迈开了脚步。

这会儿，虞柳氏正拉着吴氏挑日子。

“嫂子，依我看，下月八号是个好日子，要不，就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定在下月八号吧。”虞柳氏的脸上尽是笑意，恨不得明天就将新媳妇娶进门。

吴氏倒是有些为难，“下月八号？那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了，会不会太赶了？”

其实，她也恨不得快些将女儿嫁进来，只是珠儿那孩子……想到性子执拗的女儿，她觉得有些头疼。

虞柳氏一愣，时间确实太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都怪我，实在是太想跟嫂子你做亲家了，恨不得明日就将珠儿娶进门，是我没有考虑周到。珠儿要嫁进我们虞家，自然不能委屈了她。”

“夫人，少爷来了。”

丫鬟的话音刚落，珠帘被掀开，虞桢冷着脸走了进来，见有外人在，到嘴的话又咽进肚子里。

“虞桢见过舅母。”

面无表情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看向母亲，“娘，孩儿有话跟你说。”

吴氏也是个精明人，这时候怎么可能还坐着，连忙站了起来，跟虞柳氏告辞离开。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