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德看到什么都想买，家里什么都缺，可摸摸口袋里的钱，再看看商品标价，哪怕再便宜他也得省着花。

刘有德最想买的是粮食，可他没有城里户口，想买也没有，连议价粮都买不到。看着粮店白花花的大米买不到，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买其他东西。

刘有德手里没有各种票，想买吃食是不可能，最后只买了几盒火柴和肥皂这些小东西回家。

回到家几个孩子马上围上来，刘有德摊手说没有吃的，小五不相信的要看，结果当然是让他失望了。

刘有德把东西收好，准备进厨房做饭。他看着厨房里老大摘回来的一大堆红薯叶，拍着脑门骂自己傻。反正都没有油炒菜，之前几天为什么还要弄个水煮蔬菜，直接煮一锅菜粥不是更简单。

刘有德决定以后都煮菜粥，简单省事味道还能更好。

刘有德把酸菜坛里的豆角和刀豆捞出来切成末，用家里最后一点油炒了。晚上一家人围着大方桌喝着菜粥，配上酸菜倒也有滋有味。

如果不是口粮不够，几个孩子都能再喝几碗。刘有德看着孩子们舔碗的馋样，决定再去一趟山上，多换点钱买粮。

启明星刚出现在天空，刘有德已经背着背篓悄悄往山上赶。今天还要上工，他只有利用上工前的时间把葡萄摘回来。

刘有德抄近路小路着上山，村里人都还在做梦，他也不怕被其他人发现。等到了昨天摘葡萄的地方，他发现葡萄上的露水都没干，卖相比昨天的还要好。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刘有德不用多想，直接上手摘。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成熟的葡萄全摘下来，藤上剩下来的那些要过几天才能成熟。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刘有德已经走到山脚，他避开人多的地方，走偏僻小路回到家。孩子们刚起床，小八正在哭闹，不知道是饿了还是不舒服。

刘有德抱着小八检查，没发现问题的他尝试给小八喂点水，早饭还没有熟，得再等等。

小八喝了几口水就不愿意再喝，被刘有德抱在怀里也不哭不闹，可把她放到床上就开始假哭。

“爹，你还要上工，我来抱小八，你去吃饭吧。”老三主动接过照顾小妹妹的任务。

刘有德看一眼天时，确实不早了，去晚了队长又要骂人。

“那行，你注意点，有什么事你去地里找我。老大，你上午带着老二去镇上，你们把这筐葡萄背去收购站换钱，能不能做到？”刘家老大已经十二岁，去镇上当然没问题。

“爹，你放心，我不会把钱弄丢。”老大经常去镇上，他觉得刘有德不放心的无非是钱。

“那行，换到钱之后我送你们进学校。”刘家以前穷，父母也没想过把孩子送进学校，现在他来了肯定不能这样。

“爹，我不去学校。”老大不喜欢上学，上学有什么好，要背书、写作业，还要被老师打骂。

刘有德生气的质问：“不去也不行，你不上学能干吗？”他好心为孩子们打算，结果熊孩子们还不领情，一个个都摇头不愿意去上学。

“爹，我能赚工分，有工分就可以分粮，我想吃饱。”老大也不服气，他只想吃饱也有错？

老二舔舔嘴，试图说服刘有德放弃这个打算：“爹，上学要花钱。”

“你们年纪还小，上工也赚不到几个工分，还把身体累坏。听话，先去上学，等长大再上工赚工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刘有德的决定可不容几个孩子反驳。

“行了，我要去上工，你们不要乱跑。三妞，你记得煮中饭。”刘有德观察几天之后，也算能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干活。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支使小孩子干活，他也不能特例独行，退一步说家里也没条件宠着孩子们。

刘有德赶到集合地点一看，队里的人三三两两围在队长周围等着分配任务，刘有德也盼着分到一个轻松的活。

“刘老实，你今天挑大粪。”队长对着空气喊刘有德的浑名，也不怕他没听到。

刘有德听到挑大粪，再联想前几天分到的活，看样子原身不仅穷还老实好欺负。看看大家叫他什么，刘老实，这有名气不喊偏偏要喊浑名，这得老实到什么程度。

刘有德还计划着在队里弄点动静好出头，看这样子也难，就怕弄出头功劳也没他的份，还不如走别的路子。

刘有德还有想有的没的，队长已经把挑大粪的桶交到他手里，还让他挑的时候注意点，别浪费肥料。

刘有德用两团草纸塞住鼻子，用嘴呼吸才闻不到味道。他挑了一上午，中午散工前跑去问队长能不能换人，被拒绝后连中饭都没吃。

晚上收工之后，刘有德第一次跑到河边洗澡，洗完之后回家又打肥皂再洗了一次。

家里几个孩子都奇怪的看着他，问他为什么这么讲究，以前经常挑大粪。

刘有德挑眉道：“以前是以前，咱们家小八太小，我怕染上细菌再传到她身上，所以才更注意卫生，你们也是一样，去学校后老师也会要求你们讲究个人卫生。”

大娃听到上学就头痛的跑开，反正他不想进学校。

刘有德在算账，靠着那颗野葡萄藤，换来的钱也不多，但是暂时可以把前面几个孩子送去学校，下面小的还没到上学年纪，倒也不急。他现在头痛的是把孩子们送去学校，小八就没有人照顾，倒是缺钱的事好解决，可以去队里先借钱再还工分。

刘有德不上工的时候天天围着山里转，除了野葡萄之外，还真发现不少好东西，可惜量太少，只适合自家吃，要换钱又不划算。

等地里的红薯收回家，刘有德当天就煮了一大锅红薯粥，一家人才放开肚子吃，几个月第一回吃饱。

秋收之后，地里剩下的活没有什么活，出工的时间也少起来。刘有德闲下来就往公社跑，他想找点活赚点钱好过年。

他有知识却没有学历，更重要的是原身是个半文盲，他要不想被人抓去研究，就只能慢慢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