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火影大楼，紧急委员会的第四次工作会议，也是明出院后首次参加的重要集会。

“请等一下。”明既没有情绪激动，也没有反对抗议，只淡淡地说：“我认为现在的自来也大人，并不适合接任火影的职位。”

明此话一出，与会的众人不禁相顾色变。要知道自来也在村子里的名望很高，阅历丰富且坚毅果敢，是个不折不扣的真正强者。

自来也完全具备成为火影的实力，他拥有一个领导者最需要的决策与执行能力，以及将整个木叶凝聚起来的人格魅力。

因此在讨论五代目火影的人选时，意见几乎是一边倒的。即使明在之前的议题中，为恢复经济和重建秩序提出了建设性意见，会场内还是生起了惊异和猜疑的骚动。

转寝小春带着微愠，质问道：“如果连被称为三忍的自来也都不适合担任这个职务的话，那还有谁适合啊？”

“没关系，有不同意见很正常，我们会议的目的不就在于集思广益吗？”水户门炎心下也有些不愉，但表面上连一点点也没表现出来，“明，说说你的看法。”

“是，我认为有三不妥。”明说道，“自来也大人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对村子的基本情况和特点缺少准确的认知，此为一；自来也大人生活作风上不检点，不正派，此为二；自来也大人虽有才能，却缺乏远大的政治抱负，此为三。”

水户门炎错愕地听着明列出的这三点，一时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加以反驳，他看了看已然呆住的转寝小春，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志村团藏，最终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奈良鹿久。

奈良鹿久其实也很踌躇，明和奈良家素来交好，彼此利益相交，如果当众提出与之冲突的意见，不但辩起来相当麻烦，还容易伤了和气。

更重要的是，明说的都是真话，而真话总是令人无法反驳的。

见奈良鹿久迟迟没有回应，水户门炎只得硬着头皮，和明对上了线：“自来也常年在外游历，与年轻一代的忍者相比，他的生活经历更加丰富，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尽快熟悉村中事务不就行了？”

“一点时间？尽快熟悉？呵呵。”一丝饶有意味的微笑浮上了明的嘴角，“您打算在明天的紧急会议上，也用这种可笑的话，去搪塞大名和那些官员吗？”

听到这般张狂的话语，水户门炎本想严词斥之，但明的话显然还有后续，他只得沉下心中的不悦，等着明说完。

“因为这一次的事件，我们是否需要改变过去对风之国的策略？若是要战，从军事到经济再到政治，我们该如何制定对风之国的全面战略？又要怎么去缓和与其他国家的关系呢？”

“若是要和，有没有对村子日后的发展策略，做出过准确的评估？战后提拔的人才适合做什么，有没有看懂他们的能力？他们到底是真心实意为了木叶，还是潜伏在村子里的间谍？是否需要对内部策略进行重新调整呢？”

“大名府的那些高官，可不是什么容易糊弄的酒囊饭袋。试问一个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几乎不怎么了解村情的自来也大人，要如何应对那些人可能提出的各种问题？”

水户门炎一时无言以对，但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他低声地回应道：“官员们提出的问题，都可以由我们代为回答，毕竟这些本就是火影辅佐的职责。”

“是，您说得都对。”明看向奈良鹿久，报以一个坏笑，“如果奈良族长愿意担任火影辅佐一职，借助他的智慧，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吧？”

“喂，你别想着把我也拉下水。”奈良鹿久闭着眼睛，挠了挠他那颗凤梨头，“即便我出任辅佐一职，有些问题还是只能由本人去回答啊。”

“哦？原来您早就注意到了啊。”明也闭上了眼睛，因为这样可以让他点头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正在沉思，“这也是我想说的第二点，自来也大人的私生活，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自来也为人虽然轻浮了一些，但他的心性并不坏。”转寝小春的脸上，充满了对往事的回忆和怀念，她慢慢地接着道：“曾经的三代目也有好色的臭毛病，但这并不影响他最终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火影。”

“我当然是愿意相信自来也大人的。”明慢慢将眼睛睁开一线，笑嘻嘻道：“虽然自来也大人一向追求低级趣味，生活糜烂毫无廉耻，但这只是一些道德层面上的问题，我并不认为他在成为火影后，会搞出一些权色交易的丑闻。”

“明，这样去说自来也大人，似乎有一点过分了。”卡卡西的眼色微微一变，作为亲热系列最忠实的读者，尊敬的人被当众炮轰，的确是有些难堪的。

“卡卡西老师，如果您不打算针锋相对地反驳我，可以请您保持安静吗？”明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了，“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卡卡西的眼色又变了，虽然他尽力控制着自己，不愿在任何人面前失态，但还是露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之色。

第93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自来也大人不久前被人从温泉街里抬了出来，据说是在偷窥女澡堂时，不慎踩中了防盗用的陷阱。”明似乎忘了自己就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尽管那家店主帮他隐瞒了身份，但他的体貌特征，还是被很多村民记了下来。”

“啊，那件事我也听说了。”水户门炎点了点头，“虽然当时引起了一些议论，但那件事不是很快就被平息了吗？”

“您难道忘了，火影就任仪式可是整个忍者村都要见证的大事件。”明目光闪动，笑问道：“如果让村民们看到他们未来的火影，居然是那个偷窥女澡堂的好色老头，他们心里会怎么想？村子里那些被他骚扰过的女孩子，又会生出什么样的流言呢？”

水户门炎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道：“看来只能让自来也收敛一点，就任火影之后，尽量让村民们看到他可靠的一面。”

“只要那小子以后兢兢业业做好火影的工作，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流言。”转寝小春也赞同水户门炎的看法，“因为流言终将在事实面前不攻自破，我说的对吗，明小子？”

“您说得是，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深有体会，毕竟之前村子里也有些关于我的流言。”明看似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您真的认为，自来也大人能够如您所想的那样，兢兢业业地处理村子里的各项事务吗？”

“哼，那可由不得他。”水户门炎难得地硬气了一回，他盯着奈良鹿久道：“我会去找自来也好好谈谈，并安排合适的人选，督促他完成火影的工作。”

奈良鹿久眉间登时一抽，火影辅佐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协助火影管理一整村的人，那可比养一整片森林的鹿麻烦得多。

有人房子倒了刮风暴雨怎么办？有人煽动大家散布流言怎么办？有人心情不好和人打架怎么办？有人恋人死了想殉情了怎么办？

“和自来也大人好好谈谈？看来您并不了解他的心性，更不了解他的作风。”正当鹿久想着如何推辞这份麻烦的工作时，明已抢先帮他解了围，“我不是说了吗？自来也大人并没有远大的政治抱负。即使您说服了大名和官员们，把火影的职位塞到他手上，他也一定会推辞不就的。”

水户门炎目光一凛，微微有些不悦：“你这种说法，未免也太过于武断了一些。”

转寝小春更是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冷哼：“我们跟自来也认识已几十年，从小看着他长大，怎么会不了解他？”

“认识有多久是一回事，了解有多深又是另一回事了。”明没有退让，他接着道：“最近自来也大人似乎打算写一本豪杰物语，里面有这么一段文字，我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明干咳了两声，模仿着自来也的声音叹道：“回顾往昔，我的人生尽是失败...不断被纲手拒绝，没能阻止好友离开，连徒弟和师傅都没能保护好...”

“同火影们立下的伟业相比，我所做的事全都不值一提，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吧...我也想像历代火影那样死去...故事精彩与否要由故事结局决定，失败也很有趣...”

转寝小春目光一转，面色竟立刻缓和了下来，苦叹一声，和声道：“这的确像是自来也会说出来的话。”

水户门炎也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道：“其实那些事也怪不得他，他未免有些太过看轻自己了。”

“或许自来也大人眼中的自己，是一个彻头彻脑的失败者，当然也不会想去实现什么政治抱负。”明笑了笑，用自己的声音总结道：“自我评价低到连自己都无法认同的人，永远也触及不到火影的高度。”

“但是，我们现在就需要推选出火影，现在就需要。”水户门炎强调道，“明天就要召开紧急会议了，我们也找不到比自来也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直沉默着的团藏袖袍一拂，朗声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接任火影一职吧。”

——

会议结束后，木叶根部，团藏的办公室内。

明倚靠着椅背，两脚搭在桌上，调侃道：“我还以为这一次，您又要吃反应慢的亏呢，团藏大人。”

“起来！桌子不是用来给你放脚的，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团藏走进房间，“咔嚓”一声，把门反扣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把脚放在这张办公桌上，是自信和权利的彰显，我倒是希望让更多的根部忍者看到。”明面含微笑，神态颇为自得，“毕竟从后天开始，这间办公室就属于我了。”

“现在根部还不是你的，站起来。”团藏的老脸已板了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哎，老是克制自己，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也是很累的，就不能让我稍微轻松一下吗？”明虽然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放心吧，我在外面留了影分身，没人看到我来了这里。”

“哼，还没到可以松懈的时候，那两个人没那么容易放弃自来也。”团藏多次与火影职位错失，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当然不肯放松，“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但最终还是将请得到的高官全请来了。”明懒洋洋地走到墙边的柜旁，随手取过一份文件看了起来，“会面的地点定在短册街的游廓，他们希望您能在旁晚前赶到。”

“游廓？”团藏顿觉一阵怒气上涌，忍不住就要发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就是花街嘛，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您疑心病太重，非要在都城外的地方会面？”明脸上还是那种懒散而满不在乎的神情，“为了将那几位大人请来，光是捧红那几个振袖新造，就花了我一大笔钱呢！唉，也没办法，谁让你们这些大人就好这一口呢？”

其实双方约在短册街会面，跟团藏是不是个多疑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为在地理上，短册街就是木叶和都城的一处中间点，将会面的地点设置在这里，不仅能够表明双方对此次会谈的诚意，还能体现出双方打交道时的对等需求。

至于明所说的振袖新造，指的是十五六岁的见习游女，少部分还能为顾客提供一些不可描述的特殊服务。

“够了，回来再找你算账。”团藏脸色仍是阴沉沉的，却也默许了明查阅根部资料的举动，“另外我不在的时候，别到处乱跑。”

“安啦安啦，我就待在这里不乱走动。”明笑嘻嘻地朝团藏摆了摆手，“团藏大人慢走，祝您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