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程斜着眼看了眼苏依依，淡淡搭腔，“苏依依，她说的没错，是要改改。”

“程哥你认识这个阿姨？”女人猛地捂住嘴，做惊慌样，“啊呀，对不起啊阿姨，我…我刚才不是故意那样说你的，实在是……”

她晶亮的眸子如小鹿般惊恐地转着，一副羸弱可人的模样，苏依依再也忍不下去她一口一个阿姨那样地叫。

“谁是你阿姨，叫谁呢，啊？”苏依依气急败坏地朝女人冲上去，仪态全无，“你是什么人，离他远点！”

“你是什么人啊，程哥，程哥…唔好痛，救我！”

“苏依依，你放开，”许程在一边看戏，时间差不多了才打断她，“你在闹什么？”

“许程，我…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你和这个女人在鬼混你还理直气壮？”

“苏依依，到现在为止，你不会还把自己当颗葱吧？”许程嗤笑，神情有些扭曲，“我以前不知道钱的好处，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现在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是你自己说要…”

“我说什么了？我说要上你？”许程拿出苏依依手里攥着的那张卡，扔到她脸上，“我花钱，上你，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婊子和嫖客的关系，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苏依依，现在我愿意养着你那是我有雅兴，你别惹烦了我，”许程猖狂地笑着，在身边年轻貌美的女人脸上亲了一口，“到时候你再抱着我的大腿哭，我也不会看你一眼，明白了那就滚！”

苏依依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红一点点地白下去，最后变得血色全无，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瞪着许程。

“许程，你去死！”

苏依依把许程刚拍到她脸上的卡捡起来，重重地扔回去，然后转身就走。

她曾经也是苏家的小姐，她曾经也高高在上过，就算再不济，她也还要抓着那些可笑的尊严，决不允许这个男人践踏。

“曼曼，这条裙子超级适合你耶！”苏浅语看见橱窗外挂的孕妇装，忙拉着李曼曼进去要给她买，“我跟你说，女人啊，不管心情有多不好，只要逛逛街，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是你吧苏浅语！”李曼曼笑着推搡她，“咦…我看这裙子不是你怀孕的时候看上的那条，后来嫌那贵就没买的吗？”

苏浅语笑着摸了摸鼻子，“咦，好像还真有点像！”

“你！”李曼曼指着苏浅语做愤怒状，“自己不破费却来怂恿我破费，好个心机女啊！”

“不是不是，是真的合适你嘛！”苏浅语忙解释，却不敢跑，生怕李曼曼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跟着跑。

两个人笑着打闹着走进母婴店，那样肆意而美好的笑声，正落入此刻刚往楼下走的苏依依的耳中，她朝苏浅语看过去，看见她明媚的笑，只觉得本就愤怒的心在被一刀一刀地凌迟。

“苏浅语，你过得很快乐嘛？”苏依依面部扭曲，“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过的不好，你也别想畅快！”

……

苏浅语和李曼曼完全没有看见在楼上的苏依依，两人充分发挥女人爱逛街的本性，在一边逛得乐不思蜀。

“曼曼曼曼，这家的孕妇装我以前看过，那是真的好看，你进去试试吧！”苏浅语拉着李曼曼走进一家店。

“诶那谁啊，你弄乱了我们的衣服！”店员朝门口这边喊，苏浅语下意识地往她目光的方向看。

一个女人低着头匆匆走出来，头发很长，遮住了整张脸，苏浅语没看清正面，却总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有点熟悉。

“你怎么了？”李曼曼问苏浅语。

“没事，”她回过神，“就是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李曼曼没有多问，只是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人低着头走的很急，转眼就消失了在楼梯口。

“可能大众脸吧。”李曼曼随口道。

“真是个奇怪的人，”店员抱怨着走进试衣间，捧出一大堆衣服，“神经病吧，拿这么多进去，我看根本一件都没试！”

“怎么回事？”苏浅语问。

“就是刚才那个人啊，她忽然抱着一大堆衣服进了试衣间，几分钟以后出来，也不把衣服带出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冲出去了。”

苏浅语微蹙着眉思索着，看向那个试衣间，心里总觉得有些慌。

“这件还真不错，”一边的李曼曼已经开始挑衣服了，“浅语你帮我看看这行不行，这颜色特衬我，你觉得呢？”

“嗯。”苏浅语心不在焉。

“那我就拿进去试试！”李曼曼喜笑颜开，抱着衣服就往试衣间里走。

是谁呢？那个身影在苏浅语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皱着眉一直在思索，却怎么也想不出个结果。

“浅语，吊牌好像被卡住了，你帮我弄一下！”李曼曼的声音从试衣间里传出来，苏浅语回过神，打开试衣间的门，看见李曼曼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站在那里，她笑了笑，刚准备上前帮她弄衣服，却感觉试衣间上面的灯暗了暗。

这家母婴店最近刚装修过，本来这个试衣间上面的灯太暗了，于是重新装了一个，这个灯比原本的要华贵许多，灯罩是用全面的玻璃做的，厚重而纷繁复杂。

“浅语？”李曼曼被卡的难受。

“哐当…哐当…”

灯忽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李曼曼和苏浅语一时间懵了，都抬头看着灯。

“曼曼！”

苏浅语看着那不正常摇晃着的灯，率先反应过来，惊恐地喊出声，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灯最后猛烈地摇晃了瞬间，然后往下掉。

灯光破碎，试衣间里明暗交替，李曼曼的头正对着灯掉下来的地方，纵使她听见了苏浅语的呼喊，却被吓到了，只是傻傻地站在哪里，没有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苏浅语拉住李曼曼的手臂往外拉，但是意识到她怀着孩子，不敢太过用力，只能一只手护着她的身子，自己尽量靠在她身上。

“啊！”

“砰！！”

“浅语，你怎么样？”李曼曼惊呼，苏浅语抱着她竟然差点站不稳，身子斜斜地朝一边倒下去，李曼曼摸到了满手的黏腻。

“怎么了怎么了？”这个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工作人员慌张地进来，看见满身是血的苏浅语吓得脸色都变了，几个人赶紧上前要把苏浅语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