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府上，容素素坐在院子外的贵妃榻上，吃着刚端来的汤圆，时不时的来一句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怎么的，自打那一日夜探顾府，她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小屁孩。

“少夫人。”

高姑姑带着丫鬟们前来给容素素送首饰，又是李叔派人送上门的，都是极好的首饰，容素素郑重其事地看着丫鬟介绍了一遍，这才让他们送去库房。

早就跟李叔说别拿过来了，偏偏不听，说什么粮食的问题解决了，这些物件任凭她穿戴。

以往啊，过冬前的日子都是特别煎熬的，薛家军毕竟这么大的人口，总得给他们吃饱穿暖吧，所以薛家的生意所得，全部上缴用于购买迎冬所需，就是如此也远远不能满足薛家军所需啊。

而这一年，厚实的冬衣，容素素帮忙解决了，粮食，又是容素素给解决了，整个寒冬也就没有什么使得上银子的了。

原本，李叔想按照往常的，将所有来路的银子都交给薛韶锋，却被他婉拒了，一来嘛，银子一直都是李叔保管的，他放心，二来嘛，他知道容素素怕麻烦，不想她费心。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远远的就听到少夫人叹气，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少夫人别怪老奴多嘴，不管任何事情，少夫人都可以跟老奴说道。”退避了丫鬟们，高姑姑没有要走的意思。

高姑姑本是个话少，又严谨之人，却因为容素素的所作所为，让她彻底放下戒备心，待容素素真如主子一般尊重，又如自家孩子一般体贴。

容素素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顾府那个小屁孩挥之不去了，让她心里难受得很，想着高姑姑也是见多识广的，便全都跟她说了。

哪知，高姑姑一听，猛地一拍手，高兴地说道：“少夫人，这可是好事啊。”

“还好事？”容素素挑眉，她可不觉得这是好事，被一个小屁孩影响，可不是她容素素的做派。另外这孩子，还是她憎恨的女人所生。

高姑姑可不管容素素跟孩子爹妈有何恩怨，她现在啊，心里可舒心了，问道：“少夫人，那孩子抱在手上可柔软？”

容素素诚实地点点头，的确很柔软，才出生几天啊，肉还没有长全，骨头还没有长硬呢，能不柔软吗？柔软的可以一手掐死了。

高姑姑继续问道：“那孩子身上的味道可好闻？”

容素素鼻子一皱，昨晚那吐奶的味道，简直就是噩梦，她回来可是把衣裳都给扔了出去，就是自个儿躺在泡澡桶里清洗了好久。

不愿回忆那滋味，拼命摇头，皱起的眉头，短时间恢复不了了。

“不好闻，腥，还酸，高姑姑，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可不想跟你猜谜。”总觉得高姑姑的话里有话，容素素做出洗耳恭听的准备了。

“少夫人。”高姑姑也不兜圈子了，努努嘴，看向容素素他们的卧室，扭捏着说道：“你啊，这是喜爱小孩子了，所以啊，赶紧跟少爷生一个小少爷，咱们家少爷也该到了有子嗣的时候了，少夫人，你说呢？”

容素素听完，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了，本以为高姑姑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见解呢，没想到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继续催生。

“高姑姑，你怎么又？”

容素素都快无地自容了，好像都等着机会催他们，可时机未到不是吗？

“少夫人，老奴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啊，不过，少夫人尽可以想一想了，趁老奴身子硬朗，可以伺候你们。”

高姑姑含糊着大家都明白的深意，找了个借口离开，李叔可是专门见了她，挑明了话，不许她催促，免得少夫人太紧张了。

人一走，容素素端起已经凉了的汤圆，没了吃的欲望，放下碗，又躺回了贵妃榻，盖好被子，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很久之后，薛韶锋从正门进来，看见容素素发着呆，慢慢地走近，怕吓着容素素，走到了一半，轻声喊道：“容儿。”

“相公？”

此时见到薛韶锋，对容素素来说太意外了，从雪山回来，薛韶锋又是整日的忙碌，因为知道他是忙着薛家复仇一事，她表示理解，只能自己玩了。

“想什么呢？都出神了？说与我听听。”

薛韶锋的嗓音就跟施了魔法，容素素瞧着他英俊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泄露了一切。

“我在想跟你生孩子，你说男孩好还是女孩好，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高姑姑离开后，虽然感觉害羞，但却忍不住想这些，薛韶锋的确年纪有点大了，身边这些在乎他的，关心他的，怎会不在意他有无子嗣呢。

不管是对薛家来说，还是对薛韶锋来说，子嗣是该提上日程了，报仇的事情急不得，总得循序渐进，才能查清事实，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你。”薛韶锋语塞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容素素会主动提起此事，虽然容素素许诺会考虑生孩子，但是考虑和同意，这是不一样的，如今她真的想清楚了吗？

“嗯？”

容素素后知后觉地咬唇，怎么把心里话给说了，生孩子的事情，可是大事啊。

“我都喜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喜欢，容儿，你真下定决心了？”

怕容素素反悔，薛韶锋蹲下身子，双手捧住容素素的双颊，逼着她无处可逃，只能看着他的眼睛。

激动的表情，颤抖的手，喜悦的语气，无不在告诉容素素，他想要孩子，不管男孩，女孩，他都想要。

容素素在心里接受着，脸庞越发滚烫，孩子可不是说来就来的，他们成亲这么久，连荣姨娘都生下了孩子，他们却还没有进一步发展，这可是很羞人的，这…

薛韶锋的双手一下子成了烙铁，容素素使劲挣扎，低下脑袋，嘴唇咬得更深了。

“容儿，是高姑姑说了什么？”

容素素的反常，让薛韶锋想起之前的事情，怕容素素是被逼急了，这才妥协，若是如此，他宁愿继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