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卓不接跟她回去的话茬，夏末也不能态度强硬地逼迫她，这话题就只能不了了之。

两人各自带来的都是心腹部下，虽然不必担心被人告密，但是也不能在此耽搁太久。

萧清卓搂着郑熙的尸身，情绪低落，她们俩这样谈话实在多有不便，互相交换完了信息就各自往军营方向走了。

萧清卓把郑熙揽在座前，眼泪滚落进她的衣服里。“熙熙，我带你回家。”说完一抖缰绳驱马向前行去。

一行人谁都没有发现暗夜的草丛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夏末等萧清卓走远了才调转马头回去，并把已得的消息跟乌沛详细复述了。

乌沛也是一头雾水：“我倒是从未听过周国有任何不妥之处，无端牵扯到周国，会不会是郑毅临死攀污？亦或者与周国王室无关，只是某些权贵所为？”

夏末：“这个暂且不知。不过据阿卓所言，能在郑国上层安插内应且多年未曾露出马脚，数次派出高手围杀我们，不说这份心机和耐心有多深沉，仅是实力这一点也是一般权贵达不到的。”

于乔思考了下也道：“幕后之人的动作虽然是最近才显现出来端倪，但是追溯起来他们谋划时间已久，也许不是最近的事情引发的诱因。周国……与周国比邻的是吕国，都是富庶繁荣之地。据闻其王室内部也没有怪异荒谬的事情，除了咱们乌国以外，这两国也可以称得上是大宇朝王室和睦的典范。且废嘉帝在位时期待他们也是优容有加，这样看来，周国没理由反叛吧？”

夏末皱眉：“各国王室内部究竟是和睦还是仇怨，只有他们自己身在其中的知晓。我们这些旁观者，在未知全貌之前，其实啥也不清楚。周国王室是不是有隐情也不得人知，想要排查分明，最好还是往前追溯些年头。不是有许多故事讲的积年旧怨——十几年前灭人家全家，多年后某某长大找仇人报复，一辈子就为这一件事努力奋斗，最终有没有报仇成功取决于主角运气和仇人是否年老智褪不如当年了。我看废嘉帝的情况就很符合嘛——年轻时坏事做多了，总有漏网之鱼长大，然后伺机报仇，并且成功了。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查查看，说不定真就是这么狗血的剧情呢。”

夏末这么说了，乌沛和于乔两人也不会反对。于乔还说要写信回去问问他爹于国公，关于周国的旧事。

“对了，那个阻挠袁武的将军，是叫关山郎对吧，怎么回事？”

于乔道：“陛下一走，臣就命人将其拿下了。起初他还欲煽动士兵引发哗变，幸亏李统领和姚将军武艺高强见机极快，率领宫中侍卫和麾下将领一拥而上将其拿下，否则，说不好真会引发哗变。”

说完递了几张纸过来，继续道：“微臣已经初审过关山郎极其亲信，其亲信下属对于他为何故意阻拦追捕刺客一事毫不知情，只提到过关山郎曾要他们密切监视大帐的动静，其它概不知情。不过关山郎倒并没有臣以为的宁死不屈，没怎么用刑就招了很多事出来。他本姓郑，按血亲算，是前郑国主的亲生儿子，只不过不被生父承认，自幼就背丢进了训练营成了一名见不得光的暗子，合格后就被派往军营做钉子，一直到现在。关山郎对于下毒和帮刺客做内应之事供认不讳。据其交代，下毒是郑华文下的令他拿了毒药分批次下到了少主的饭食中。而接应刺客，则是郑熙自己拿了她哥的手令来指使他做的，说是要为了她哥报仇。另外他还交代了几处郑国暗子的去处，其它的就没了——当然了也许他们有什么隐瞒了没报，等会儿臣再去仔细审问一次。”

夏末想了想，道：“这么一来，关山郎做奸细一事倒能说得通，只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地方。他既然已经混到了二等将军的位置，难道还不敢反抗那个邪教组织？”

于乔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郑国擅医毒，炼制个什么毒药再以此为要挟来达到控制人的目的并不算难事。况且这些暗子都是幼时就被控制住的，估计轻易反抗不得才会唯命是从。”

“这么说来那就更说不通了，他既然是被胁迫，为何还要救郑熙出逃？莫非解药也掌握在郑熙手中？可若如此，那他不应该拼死护着郑熙杀出重围吗？怎会阻拦了一下就任由袁武带兵追捕？不怕解药没了？而且他也招供得太容易了些。”

于乔皱眉：“陛下说得有理，微臣惭愧，一时未能想到这点。微臣再去审他！”说完就要起身出去。

“等等，”乌沛忽然道：“我想起一件事，不知是否跟这些事情有关联，说出来你们也参详一下。”

于乔又坐回去。夏末道：“你说来听听。”

乌沛看着于乔道：“我记得你在上任刑部尚书不久，似乎办了一场大案，跟周国似乎有些关联，当时还轰动了大宇朝上下。”

于乔也想起来了：“确有此事。当时是受废嘉帝密令要对齐家动手，我才在齐太子觐见皇帝的时候故意挑事，齐太子初次入灵都城，不懂宫中规矩，又年轻气盛，被我激了几句就怒火攻心口不择言起来。当时闹得挺大，我也是无奈为之。后来又拿了废嘉帝给的齐家谋反的密报当殿参奏。我查了的，密报中的罪名虽有夸大一部分但确有其事，因此我才会依旧依照密令行事，将齐家以谋反罪扳倒。”

只是没想到此事令各部朝臣都对他起了忌惮之心，于乔觉得自己也是冤枉得很，这一切分明就是废嘉帝主使的，他不过是把刀而已。

夏末问道：“莫非这周国跟齐家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于乔点点头：“不光是周国，和郑国也有些关系——齐国主早年有女儿嫁到郑国和周国王宫，嫁到郑国的女儿早亡，据说留下过一个外孙，后来又暴毙了。

嫁到周国的女儿还活着，因其貌美颇受宠爱，生了好几个外孙，周王妃无子且已经过世，如今的周太子就是他的外孙，跟其他几国不同的是，周国主称自己年事已高早就不理政务了，周国上下如今都是周太子说了算。当年因为齐国谋反之罪还险些连累了郑国和周国，郑国主直接推说齐侧妃已死，齐国之事与他无关就撇清了嫌疑。周国当初倒是为齐家上书求过情，甚至以盐田税务跟废嘉帝换取了齐家上下免于死罪改为流放潘城。朝廷上下都说与郑国相比，周国实乃重情重义。”